难道锦瑟大难不死后，真的变心，对他由爱生恨了？
脑中的思路尚未理顺，纪漫语柔柔弱弱道：“锦瑟，我知你心中尚有师父，不然你根本不会前来赴约，为何偏要出口伤人，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说？”
冷霄恍然，看来是锦瑟气尚未消。
可距离他借走锦瑟内丹精血，已过去二十年之久，对方未免也太不懂事，这么长时间还未消气。
对比纪漫语，根本不会与他置气，哪怕偶有气闷，只要他上前，几乎霎时就好，从不隔夜。
冷霄自认做足姿态，强忍着恶心感，摆足诚意，静等锦瑟答应。
锦瑟发现，每次见冷霄，对方都能刷新她恶心的下限。
抽签时她就发现冷霄气息不对，这才赴约一探究竟，人是见到了，恶心也恶心到了。
“你让我好好的狐妖不做，去当狗？你自己当惯狗，没事就舔来舔去，不要拉着所有人都陪你当狗。”
随着锦瑟的话，冷霄脸越来越冷。
目送了尘离开，锦瑟慢条斯理向外走，一路在小镇上溜达出去，买了不少新奇玩意儿，折腾半个时辰，这才来到桃花林。
远远的，她就听到纪漫语在拱火。
“师父莫急，锦瑟身为狐妖，在合欢宗孤立无援，肯定有些推脱不掉的责任，实属无奈，我们再多等等…”
话是好话，就是好好的责任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不正经。
冷霄眼中厌恶更甚：“歪门邪道！龌龊至极！”
了尘偏过头，躲过锦瑟侵略性的目光，他总觉得锦瑟说的吃的，不是平常的吃食。
抓住佛珠一角，了尘语气听不出波动。
“不用炼，几时归零，几时休。”
锦瑟眨眨眼，不解地看向了尘。
了尘并未解释，从她手中拿回佛珠，起身离开。
“驭兽宗要挑战合欢宗！”
回去后，锦瑟将手中淘换来的小玩意儿送给小时，高兴得他叼着糖葫芦，一下子扑过来就要抱锦瑟。
“锦瑟，你最好了…呜…”
了尘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拎住小时后脖领。
“修炼不用功，妖气外泄，跟贫僧去巩固修为。”
小时两只兔耳瞬间冒出来，可怜兮兮用兔语向锦瑟求救。
“锦瑟，是冷霄，”了尘一句话脱口而出，“小心有诈。”
对冷霄的出现，锦瑟没有意外，反倒诧异于了尘的反常，她忽地靠近，与了尘仅一掌之隔。
了尘没有如往常一样避之如蛇蝎，依旧淡然不动，可他呼吸错了一拍，明显乱了。
锦瑟顽劣一笑，恶作剧般的，半个身体贴入了尘怀中，手顺着他露在外面的手指，滑入他宽大的袖口，指尖在手臂紧绷的肌肉上游走。
“胡施主，你逾矩了。”
他皱眉，对锦瑟愈发不喜，可一想对方手中还有无数秘密，以及沧澜秘境，他换了个角度劝说。
“合欢宗走的是邪道，一群乌合之众，在宗门大比中走不长远，剑宗身为五大宗门之一，不论是资源还是整体上，都远强于合欢宗，你应当能做出正确选择。”
“如果能重来…”锦瑟拉长语调，吊足冷霄胃口，在他越来越期待的眼神中，勾起唇，“我要更早加入合欢宗。”
话毕，她衣摆挥动，身化遁光，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她如今没有闲情逸致，只想尽快离开这块恶心的地方，桃花林都被他们熏臭了，污染环境。
“胡锦瑟，我的忍耐有限，不要再任性胡闹，你这样只会让我生厌。”
锦瑟斜了他一眼，又瞥瞥纪漫语：“你以为你是香饽饽？错，花是香的，屎是臭的，花香自有蝴蝶来，可是屎，招来的永远是苍蝇，还有屎壳郎。”
“畜生出身，果真粗鄙不堪！”
“人面兽心，当真极致恶心。”
“你！”冷霄觉得不对。
锦瑟悄无声息现身：“我是歪门邪道，你们是什么？”
冷霄惊疑不定，锦瑟何时来他们身后的？
没有多想，忽略锦瑟的问题，他语重心长：“合欢宗是个什么宗门，想来你进去后也有所了解，如今我愿意帮你脱离苦海，成为…成为剑宗的护宗神兽，摆脱合欢宗，如何？”
锦瑟脏了，做他妾室成为妄念，不过到底是炼虚期妖兽，当护宗兽还是够格的。
依锦瑟对他的痴迷，怕是恨不得答应下来，日日与他共处同一宗门吧。
走到门口，他身形一顿，没有回头，语气平稳：“胡施主，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大乘期的修为，也要谨防暗算。”
“了尘道友是在关心我？”
锦瑟勾唇，话中带着一分试探，了尘今天的表现确实很可疑。
“出家人慈悲为怀，见不得世间一切苦难。”
丢下一句话，了尘迈步而出，绛色袈裟被风吹得飞舞，不断拍打在门框上，舍不得离开。
“噗呼？噗呼？”
锦瑟笑眯眯看二人胡闹，没有制止。
小时化形成功不到二十年，心智不成熟，是该和一身正气的了尘在一起，多多练习。
接下来几天，宗门大比，抽到轮空的锦瑟却带合欢宗弟子闲逛，惬意得像游玩，让各宗门暗暗咬牙，一些落败宗门，都将挑战目标放在合欢宗身上，暗中波涛涌动。
这天，一轮大比全部结束，靠灵兽作战，自身战斗力弱的驭兽宗站出来，直指锦瑟。
了尘眼眸微眯，视线下沉，落在袖口，眼睁睁看那只嫩白的柔夷，从袖口退出，手中还捏着一串佛珠，面上闪过几分尴尬。
他好像有些…自作多情了？
锦瑟扬了扬佛珠，眼尾上挑，眸底铺满狡黠。
“小师父的佛珠看来需要重新熔炼了，信女愿帮小师父熔炼。”
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边，她笑得勾人：“只要小师父，赏信女一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