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此次镇压叛军，却血流成河，伤我大周根本。”
“臣建议，祭祀行礼，举国哀悼，以祈天庇佑。”
终于，礼部尚书缓缓出列，朝着周铮跪拜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的话落下，不少大臣也紧随跪下。
“即便，罪在当代，又如何？！”
“因为，朕要的，是功在千秋，利在后世之名！”
狠狠的吐出胸口的浊气，周铮眼睛迷城一道裂缝，心中的坚定更浓郁三分。
马车行走在京都的街道上，窗外不断传来百姓的兴奋恭贺之音。
越是距离皇宫，越是见到有官员跪在两侧，高呼万岁。
“这个世界，从没有完美的人。”
“一切，都是为了开元盛世！”
短短的两句话，让周铮一怔，而后望着宫檀的面庞也多了一丝温柔。
是的啊，历史的滚滚车轮往前，谁也挡不住。
“陛下曾说过，大仁不仁。”
从他穿越过来到现在，不过短短数年时间，可大周的战斗却从未停止。
从小规模的拼杀，到数十万将士的举国之战，可以说，整个大周早已没有了底蕴。
百万人在战斗中丧生，其背后不仅仅只是上百万人的性命，更是数百万家庭的破碎。
关键是，前前后后百万精锐，都是真正的青壮年，是大周的核心和关键！
呼！
“就是不顾一切手段，提高人口出生率！”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为官这么多年，他们还是首次听到出生率这个词。
众人相互对视，满眼茫然。
周铮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数年时间，我大周损失上百万精壮男子。”
“短时间内，元气大伤！”
“人，乃万物根本。百万精壮人口若不能恢复，这才是大周最大的内忧！”
周铮一针见血。
还是这一次的杀戮，只怕后世史书上定然会留下厚重的一笔。
“老师，朕，不怕。”
察觉到牧云的关系，周铮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眼下大周，内忧外患，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了。”
周铮起身，一脸严肃望着众人。
还是说，现在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比起以往的帝王更加的狠戾和残暴！？
牧云见到周铮如此，欲言又止。
“财政空虚，民生多灾。”
“朝廷不去解决民生问题，反倒是要做祭祀之用？”
“若祭祀真的有用，若上天真的灵验，那这个天下哪里还有战争？！”
如此手段，若非牧云对周铮是绝对的认可，只怕此时，都会大呼昏君！
冷冷的望着跪在下方的群臣，周铮面无却逐渐的阴沉了下来。
“朕这一生，从不后悔。”
许久后，周铮方才说出这句话。
这三十人，杀了，他不后悔！
临沧古城大捷，叛军全部伏诛！
消息早已传遍了大周的帝都。
一时间众人振奋，朝堂上的群臣心中紧绷着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百姓夹道欢迎，望着这个让他们为之崇拜的男人的时候，止不住欢呼。
只不过，这一次的周铮，却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反倒是眉头紧锁。
牧云站在原地，目光微动，但并没有说话。
临沧古城的大战，朝廷早已知晓了细节。就连牧云都觉得周铮这一次做的有些过火了。
利用周煌的十五万大军，镇压了周明的十五万叛军。
然而，对周煌不仅没有加官进爵，反倒是将其连带诛杀，尸骨不存。
沐王府三十万的精锐，到最后就剩一场空！
不过，周铮却缓缓闭上言，任由马车将自己拉入皇宫深处。
......
崇德殿！
周铮端坐在上方，神色严肃。
群臣跪拜，一番恭贺之后，开始将近期朝堂之上的种种朝政禀报给周铮。
红唇轻启，宫檀继续开口。
大仁不仁！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周铮身体微微一颤。
“是的啊，大仁不仁！”
“朕，要做的事情，是为天下苍生，是为大周立福。”
狠狠的吐出一口浊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帝都之内的，非富即贵，战争对他们而言，似乎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
可那些被征兵的百姓，则是苦不堪言。
而这一切，和周铮都有脱不了的干系。
察觉到周铮的情绪变化，宫檀紧紧握住周铮的手掌。
而群臣听到这句话，同样低下头。
百万人，百万精壮男子，而且都是大周曾经的精锐！
要想恢复，谈何容易！？
但所有人也清楚，这个问题若不能解决，就意味着现在的大周是一个长相极为漂亮的美女，但身无衣裳蔽体，一旦被贼人惦记，怕是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朕，现在要你们做的第一件事情！”
但这句话，却让所有人眉头一皱，显然不明白。
“陛下，而今叛贼已除，大夏求和。”
“我大周，何来内忧外患！？”
似乎是生怕周铮又要发动战争，几位户部尚书连忙开口。
“尔等，身居高位，久居庙堂，眼睛中何曾还有天下？”
周铮摇摇头，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让大周从泥泞中挣扎出来。
“陛下，这祭祀，也是为了您着想。”
牧云朝着周铮深深一鞠躬。
他是周铮的老师，也是追随周铮最久的人。
从头到尾，他都不怀疑周铮，也相信周铮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皇帝。
哪怕是五十万，周铮也不会犹豫！
因为，有些事，是一定要做的，有些人，是一定要杀的！
冰冷的话语，让跪在下方的群臣身体一愣，他们双目恍惚，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
三十万人的身亡，一点都不足以让周铮心存敬畏之心么？
若真如此，那这帝王之心，是多狠？
目之所及，大周的京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
然而，一路北上过程中，周铮却见到了无数残垣断壁，见到了数不清的妻离子散。
曾经让无数大周百姓争抢的农田，因为长期的战争和无人耕作，早已荒废不堪。
不少城镇，也没有了以往的烟火，人迹罕至。
周铮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