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立文答应。
张子建换了一套熨得板板正正的衣服才走出家门。
这样子，哪像是去医院照顾病人，倒像是去和情人约会。
那立文很想跟上去看看，可碍于老妈在这儿，只得做罢。
······
那立文：放屁！
你大哥有三个儿子呢，都已经成年，谁不能照顾，偏偏显着你了？
可她口中却平静地说:“去吧。
今晚外面下雪，我就不跟你去看大哥了。
等明天，我有时间买点东西去医院看大哥去。”
老妈更不用说了，还高兴地抿了二钱高梁酒。
那立文也一派平静，仿佛白天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吃完饭，张子建说:“大哥从省城办事时出车祸了。”
那立文很意外。
上辈子没听说他大哥出过车祸啊？
老妈在一旁说道。
那立文顾不上这些，她只觉得累得很，身心俱疲，只想闭眼睛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老妈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顾自忙着煮粥给两个孩子吃。
临近三四点钟，自由市场开始热闹的时候，那立文就从炕上爬起来，又精神抖擞了。
过往的经历告诉她，难过只准几个小时，一天都不能超过，那样只是徒然浪费时间而已。
屋里的吵架声停止了，张淑梅脸上余怒未消地走了出来。
“小文，什么事？”
“张姐，是这样的，我一同学在大医院门口办了个公用电话亭，需要再找人帮着看看。
雪越下越大，天也渐渐阴沉了下来。
张秀丹拒绝那立文请她吃饭的要求，她说要回娘家住几天，雪再大点，班车该停了。
那立文和她一起去了汽车站，把她送上车才转身往电话亭去。
路上，已不见几个行人，只有来来往往的各种车辆小心而缓慢地行驶。
等她走到公用电话亭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雪人。
她上楼去烧炉子。
屋子虽然暂时没人住，但是一天不烧火屋子都会上霜的。
于是。
她又听到张淑梅两口子在吵架。
她想了想过去敲门：“张姐，你来一下。”
张子建沉吟了一下说:“你身体也不大好，不去也行。我去，不就代表你了。”
“行，那我可就真不去了。”
那立文顺水推舟道。
张子建点头道：“嗯，等大哥出院回家时，咱再去家里看他吧。”
“成。”
没等她说话，老妈率先出声了:“啊？严不严重啊？”
张子建:“挺严重的，右腿骨折，肋骨也断了三根。
在省城住了几天院，这几天我一直在那照顾他了。
今天刚转院回来市大医院，我晚上要去医院护理。
没有办法，家里其他人都脱不开身。”
在生存面前，感情一文不值。
······
晚上回到家，张子建早已经回来了，他甚至把饭都做好了，衣服也都用洗衣机洗好挂在客厅的横杆上。
饭桌上摆了四盘菜，有儿子爱吃的肉末蛋羹，有大外甥天天爱吃的溜肉段，有那立文爱吃的虎皮尖椒，甚至还有老妈最爱吃胡萝卜烧羊肉。
饭桌上，张子建很是殷勤地给每个人夹菜，照顾到每一个人，说话依然风趣幽默，哄得胖儿子嘎嘎笑，哄得天天也多吃了半碗饭。
“你这是去哪儿了？一走一上午。”老妈一边给她打扫着身上的雪一边问道。
“在路上遇到了从前的同学，好几年不见了，就一直聊到了现在。”
那立文有气无力地说。
等把身上的雪扫干净，她就爬上书屋里的小炕上，躺在那一动不想动了。
“暖和暖和就起来，这要是来人买报，看着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