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给你制定发展路线前，我想要知道，如果只能选一个，你的才能和兴趣在哪一个方面？”
花怀亦看向言爻，眼里略有些好奇和审视。
在言爻前，她用同样的问题问过其他三位成员。
陆芝的回答是跳舞，云白莲的回复是演戏，桑宵月的答复是唱歌。
那么，言爻的想法到底会是什么呢？
言爻平静地收回身上的气势。
刚才面对花怀亦的瞬间，从对方的眉眼间，她仿佛见到了一位故人，下意识摆出之前的气势后，才恍然发觉，她早已经不在熟悉的世界里。
言爻心下一时间怅然。
哪怕言爻收回了周身的气势，花怀亦还是有些惊疑不定。
所以在面对言爻的时候，她定了定心神，才开口：“初次见面，我是你之后的经纪人花怀亦。同样，也是Super Idol组合的经纪人。”
言爻是花怀亦在Super Idol组合中最后一个见的成员。
在和其他三位成员见面的时候，几乎每一位在谈话最后，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单独告诉花怀亦，请她关照一下言爻。
在会议室里见到言爻前，花怀亦原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位胆怯安静的洋娃娃，但是真正和言爻见面后，花怀亦才发现，自己可能要推翻之前对言爻所有的固有印象。
见到言爻的第一眼，花怀亦就忍不住眼前一亮。
面前的女生，脸型线条流畅，五官端正立体，仿佛是工笔画下描出的标准美人脸。但那双眼睛沉静清澈，神情却不完全安静，而是仿佛有暗流涌动。
这让花怀亦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
在进入公司后，花怀亦原先一直做的是经纪人助理的工作，Super Idol组合在公司的所有经纪人口中，几乎都只有一个形容词——
赔钱货。
在公司眼里，Super Idol毫无疑问是一笔失败的投资。
在听到Super Idol组合没有经纪人后，花怀亦却自告奋勇想要当Super Idol组合的经纪人。
言爻第一次在花怀亦面前露出笑容：“当然。”
仅仅是听了基础的规则，言爻已经预料到了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样一出大戏，如果不在旁边围观，岂不是太可惜了？
言爻喜好看热闹的一颗心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种感觉再一次消失无踪。
难道是她感觉错了？
花怀亦内心嘀咕了一下，很快整理好表情，和言爻提起自己为她准备好的路线：“你对综艺感兴趣吗？”
综艺？
言爻微微挑眉。
花怀亦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言爻。
虽然言爻目前没有表现出任何出众的才能，但是从她在自己面前的表现看，也并非视频中那样胆小怯懦。
更何况，从Super Idol其他成员对言爻的特别关照看，或许她在综艺上也能收获其他人的喜爱。
不过直接作为参与的嘉宾，容易和其他明星嘉宾产生纠葛。现在的Super Idol组合，哪怕有她在保驾护航，也很难再承担起更多的风浪了。
既要有曝光度，又要避免和其他嘉宾的冲突，那最适合的选项就剩下一个——
“你的跳舞能力怎么样？”
言爻眨眨眼：“算命做法事时会舞动几下。”
“会唱歌吗？”
言爻沉默。
“演戏呢？”
听见言爻这个回答的瞬间，花怀亦的脑袋上仿佛出现了如有实质的问号。
在言爻开口回答前，花怀亦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是无论哪一种，都和她现在听见的这个回答没有半分关联性。
可是看着言爻脸上的神情，花怀亦却意识到，她是认真给出这个回答。
自己家里有玄学相关人士，花怀亦对这方面自然不是一无所知。
只是……
就在抖快平台的观众奇怪主播去哪儿的时候，言爻在一间会议室里，第一次见到她们新的经纪人。
女人留着一头长卷发，身形微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会变成弯月形，看着很是面善，让人不自觉就会放下警惕心。
言爻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
她的耳垂很是厚大，下巴圆润。从面相上看，本就应该是一生平安顺遂，福泽深厚，恐怕即便无所事事，也能一辈子不愁吃穿。
她的眼睛虽然是笑眼，但是大而有神，目光坚定，眼尾微微上吊，是拼事业的面容。
在花怀亦的注视下，言爻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
“算命。”
花怀亦：？？？
第9章 想退休的第9天
什……么？
“艺人和经纪人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既然我是你们的经纪人，我肯定要告诉你们实话。”
“公司现在对你们基本是放弃状态，根本不相信你们能够赚钱。但是我不相信，我觉得Super Idol不应该现在就荒废，你们的才能还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
花怀亦观察着言爻的表情，却没有读出她任何表情变化，这让她心里对言爻的评价又高了几个层次。
“我会帮助你们往上走，也会适当照顾你们的兴趣。但是我希望当我帮助你们走上高位后，我们依然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
花怀亦没有说出口的是，她早已经研究过Super Idol的合约，确信她是占主导地位的那一方。
这是极为上镜的一张脸，哪怕再刁钻的角度，恐怕都很难挑出毛病。
和言爻对视的瞬间，花怀亦竟然有了一种自己正在被审视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摆出在家中长辈面前的姿态。
只是等到坐直身体后，花怀亦才悚然一惊。
刚刚面对着言爻，有那么一瞬间，对方身上的气势让她仿佛见到了家族大长辈，她那年近七十岁的奶奶。
但是等到一眨眼，眼前的言爻还是同样的姿势，只是周身却少了几分凌厉的气势，仿佛刚才她感受到的威严和压力，不过是一种错觉。
毕竟，有什么比将失败投资的组合扭亏为盈，更能显示自己能力的呢？
在见言爻之前，花怀亦也查了她的背景资料。
言爻，Super Idol组合最小的的成员，高中毕业后因为家庭变故，父母同时在车祸中去世，且赔偿款被亲戚用不正当方式侵占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现在的经纪公司找上了她，并以包吃包住为条件，和她签订了练习生条约。之后，她就跟着Super Idol组合一起出道。
在之前的视频资料中，言爻总是安静地在角落里，沉默寡言，像是不会说话的精致洋娃娃，只有在其他成员和她互动的时候，才会露出难得的笑容。
《心跳的声音5》更换观察嘉宾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网上。
虽然毁约的嘉宾有意遮掩这件事，但是节目组也不是泥人脾气。
见言爻没有接话，花怀亦继续说下去：“最近西瓜台新出了一档恋爱综艺《心跳的声音5》，主打的是素人恋爱。”
“这一季比较特别的安排是，这档恋爱综艺中的嘉宾，有6位是来谈恋爱的，有4位是来赚钱的。嘉宾们要在约会中，确定自己是否要和某一位嘉宾一起走下去，但同时也要注意，将不同阵营的嘉宾投票出去。”
听到花怀亦的描述，言爻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兴趣。
花怀亦看着言爻的神情：“这档综艺因为有一位嘉宾临时毁约，需要有一位嘉宾救场。替代的是常驻观察嘉宾的位置，需要做的是在观察室直播间里，实时对节目的进度做出反应。”
虽然已经从言爻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花怀亦还是问了一句：“你想要参加吗？”
观察嘉宾。
仅仅几秒的时间，花怀亦的脑海中已经转过了无数个想法。
言爻饶有兴致地看着花怀亦的表情变化。
这个长得像故人的小姑娘，表情真活泼啊。
花怀亦一抬头，一瞬间甚至感觉，言爻看自己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不知名的小辈。
言爻略略露出不悦的神情，淡淡道：“爻从不演戏骗人。”
很好，演戏、跳舞、唱歌的路全堵了。
那就只剩下……
花怀亦的目光缓缓移动到，她留下的最后一个选项上——
综艺。
看着言爻年轻的面容，花怀亦不免有些怀疑。
玄学界并不是没有年轻的大师，只是大部分家有师承，年少成名。何况哪怕这样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至少在花怀亦的印象中，如果言爻真的是这样的人，她绝不会毫无印象。
言爻还不知道，自己给出的答案到了花怀亦耳中，就变成了她“自视甚高”的证据。
花怀亦排除了言爻亲口给出的正确答案，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排查。
言爻微微思索，却稍微遮掩住自己的神情。
家庭富贵却想要自己打拼出事业的人么……
在言爻打量女人的同时，女人也在观察她。
如言爻看出的那样，花怀亦确实家境不错，考经纪人证书、进入公司当经纪人，都已经是她对家庭的小小叛逆。
只是花怀亦心里清楚，家里人从来没有真的认可过她选择的职业和道路，只是用一种看她玩闹的心态，看待她所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