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让我们很吃不消的。”
白卿漪的另一位康复医师艾琳娜不知什么时候到场，手里捧着那盆白卿漪视若珍宝的蓝雪花。
光顾着心跳加速了，她差点忘了把花送到它新主人的手上。
白卿漪小跑过去接过花，又小心递到秦焱面前。
“请允许我成为你的的夏季。”1
“不是。”
若是他知道白卿漪会亲口向他表白，他给的回应远不止这样。
不过秦焱不打算解释，而是与她商量：
“表白是你先开口的，求婚就让给我好吗？”
白卿漪噗嗤笑出了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表白换来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白卿漪先是闻见了秦焱身上的沐浴香，紧跟着她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什么撞上，触感温软，力度却极重。
秦焱的回应很炽热，甚至轻咬了一下她。
他的嘴唇微凉，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天气原因。
白卿漪猜是前者，现在正是六月，自然不可能是因为冷。
直到白卿漪觉得快喘不过气了，秦焱才松开她，结束了这个吻。
“秦焱，爱你是比星河更浪漫的事。”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秦焱眼中暗流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从他的眼里逃出来。
在白卿漪的注视下，秦焱眼下一片红，像一颗钉子将她钉在原地。
对方久久不语，白卿漪也有了一丝忐忑和不确定。
意识到自己拆穿了秦焱，白卿漪急忙安慰道：“你放心，我对你有男友滤镜，再难听在我耳中也是天籁之音。”
秦焱垂眼看她，明显没有被她说动。
“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也请你允许你男友保持一点神秘感。”
“这才是恋爱长久的秘诀。”
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很爱她，说她逃避也好，胆小也罢，总之她不想撕开裂口，揭发或许会让所有人都不愉快的真相。
从康复中心出来，两人与所有情侣一样，去了游乐场，吃了西餐，看了电影，抓了娃娃。
这些看似与秦焱身份十分不符合的事情，秦焱每一样都陪她做了。
这种反差带来的感觉，就是秦焱对她的回馈。
只不过白卿漪怎么也没想到，她与秦焱的第一次分歧，会出现在今天。
“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忘？”
相机记录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将她表白，秦焱的亲吻，以及两人之后的温存都录了进去。
有过一次失忆经历，白卿漪恨不得把她和秦焱所有时刻都录下来。
重要的、不重要的时刻，都是最不能忘的记忆。
她也有过片刻想要知道失忆前她与秦焱是怎样的关系。
“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白卿漪歪着头，笑容迷了秦焱的眼。
“你已经把最好的信物送给我了。”
白卿漪把花放到了秦焱的手上。
“就是你自己。”
“早安，白小姐、秦先生。”
严菱热情与两人打招呼。
严菱是在华国长大的，所以由她担任白卿漪的华语康复师。
白卿漪的法语康复师则是本土女孩，叫艾琳娜。
平时都是两个人共同为白卿漪做康复训练，今天却没看到艾琳娜的身影。
表面上她是将自己种的花交到秦焱手中，实际上是她将自己的一腔热烈的爱完整的捧到秦焱面前。
意味着，她对他的爱永不止息。
这场郑重的交接仪式，与以往每一次的感情表露都不一样。
声线低沉暗哑，“定情信物？”
嗯，对，就是这个意思，定情信物。
她其实没有太在意谁先表白这件事，秦焱对她的爱意，早就不予言表了，就算是眼瞎了，也能看得出来，他对她深入彻骨的爱意。
所以她才会一点都不隐藏自己对他的感情，水到渠成，想表达自己感情的时候，就大大方方说出来。
“好，不和你抢求婚。”
白卿漪说话语速还有些慢，声音与十一年前略有不同，声线更沉一点。
“麻烦两位考虑一下我们观众的感受好吗？”
白卿漪呼吸急促，轻轻喘着气。
反观秦焱就淡定多了，除了嘴边的水光，根本看不出来他刚刚做了什么。
这一点认知让白卿漪觉得自己很吃亏。
白卿漪看着他，舔了舔唇：“这是你给我的答复？”
秦焱摇头，额头抵着她的。
这句话她练习了很久，才能做到现在这样不磕绊，但还是因为紧张有些颤音。
难道是她发挥不够好？
“我……”
顾不得在场还有第三个人在，秦焱掐着她的腰，俯身贴近。
“呀！”严菱小声惊呼，羞涩到双手捂脸，却是通过指缝偷看。
“不行，你必须唱，你说好的，别的女朋友有的我都有。”
“别人的男朋友都愿意唱歌给女朋友听，为什么你不可以？”
秦焱神情冷漠瞥了不远处正弹吉他的男人，非常果决的吐出了两个字。
“不唱。”
白卿漪恍然大悟，“该不是你唱歌难听吧？”
最终她还是没有询问任何知情人。
过往的事情，所有人都与她说得不多。
她猜测那些记忆中大多数都是不愉快的，否则不会每个人都统一口径瞒着她。
既然是不愉快的记忆，不知道也罢。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自寻忧愁和烦恼。
秦焱从来不知道原来会说话的白卿漪是这样的。
每一个字都在撩动他的心。
此刻起，往后余生，他在白卿漪面前恐怕难做到心如止水了。
为期三个月的康复训练到这就差不多结束了，以后只要每半年做一次复查即可。
白卿漪真诚的与两位康复师道谢，要走的时候，严菱追上来叫住了她，将一只相机交到了她手上。
但秦焱并不关心他人，将人安全送到，点头示意后转身就要退出康复室，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角。
顺着手看过去，秦焱用眼神询问白卿漪怎么了。
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秦焱永生难忘。
白卿漪张口，那个秦焱记了十多年，却再没听到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有句话我想亲口说给你听，你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