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那夜已经说过此话,我已知晓,终归还是你家公子有齐天之福,我和柯大夫不过机缘巧合下助他一把罢了。”
很快,她脸上出现一抹羞赧,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苏祈安道:
“若夫子真想谢我,我倒还真有一事相求。”
“桑儿姑娘不必谦逊,有话不妨直说,只要我们能,一定帮忙。”
既然苏祈安这么说,那她便不再客气。
给更多了一种成就感。这种感受坚定了她前几日的想法——在这个世界成为一名大夫。
此时,公西景明因她的触碰,看她的目光有些凌厉。
陈子桑心中一阵紧张,但因心情大好,便开口调侃他道:
“你这个人,瞪我干嘛!那日我便说了冥冥中注定你不会死。我说的没错吧?不过你也该好了,否则镇上酒肆的酒都快被叶竹买光了,河边柳树的皮快被苏夫子薅秃了……”
话没说完,她忍不住先咯咯笑了起来!
这日苏祈安趁着两堂课中的歇息的间隙找到陈子桑,告诉她公西景明已经退烧了。希望她下学后能去帮忙看一下。
她注视着眼前的苏祈安,几乎没有思考便答应了。
待她跟着苏祈安推开西屋的门,一眼便看见公西景明斜倚坐在榻上同叶竹在交谈着什么。
这好些日子不见,他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陈子桑径直走到公西景明面前,俯下了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颈脖。果然,皮肤不再透凉和干燥,而是温润的暖意充斥着她的手掌,是退下来了。
“不敢!不敢”
……
今夜的萧尘瑞真诚又谦逊,毫无那日在药铺时浮于表面得虚礼,加上他给得银子让家中摆脱了困境,陈清泉心中对萧尘瑞得印象更是好了一大截。
陈清泉热情的同萧尘瑞寒暄一阵,又将他两人在漆黑的夜晚送出了好远,方才回到家中。
待二人走后,陈清泉两口子和陈子平才追着问陈子桑怎么回事!
“陈子桑,你在这里干嘛?”
一个有些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现在竟十分怕陈子平。
不过一个人在屋也有些无聊,陈子桑给房门和院子栅栏门落上锁,朝田坝里走去!
不过这一路,总有人奇怪的打量她。
陈子桑看着这些怪异的眼神,不觉有些发毛……
这两日,天气已很暖和,到处青绿一片,村子里到处开了很多花,属于乡村的春天气息十分浓厚。
说完,也不理会公西景明的反应,自顾自离开了。
管他呢,他不仁,别怪她不义。气气他,出口气,也是好的!
待她离去后,榻上的公西景明眼眸瞬间充血般发红,涌出克制不住癫狂和躁动。慢慢恢复的内力正在他四肢百骸中横冲直撞,痛苦的折磨着他,哇一口吐出来这些日子凝聚在身体里人暗红色淤血……
刚出学堂,她遇到了前来找她的陈子平。
陈子平寒着脸冷冰冰的问她道:“你今日为何又这时还未归家?”
“这事需要先问过萧尘瑞,他本想向你请教,如今你反倒愿意跟他学,也不知他的意思。”
“祈安,叶竹,让她离开!”榻上的公西景明开口。
“公子?”二人有些不解。
“让她离开!”公西景明怒吼道,他眼神此时十分骇人。
他在赶她走?
苏祈安看陈子桑一脸尴尬和紧张,想起了那日,她希望自己能替她保守秘密的约定。
苏祈安轻咳一声,拍了下萧尘瑞的肩膀,劝解道:
“瑞叔,你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了,虽说这姑娘是帮了些忙,但主要还是劳累了那位柯大夫。而且今夜时辰已晚,我二人深夜前来,本就是叨扰,你若想知道什么,有机会详谈岂不是更好?何必急于这一时。”
闻言,萧尘瑞看向苏祈安的神色有些不解,这苏祈安的说辞怎么同先前不一样了?明明是……
不过确实此时已是深夜,不适合详谈,随即脸上浮现一抹愧色,是自己失礼了!
“我想跟着萧大夫学习医术。”
话音刚落,屋内几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原来此女子真的不会医术。,那她这些闻所未闻人妙法从何得知?
陈子桑见几人不说话,心中慌了,莫非自己太冒昧了?
苏祈安垂眸,思索片刻,才正经道:
这话一出,几人脸上,都笑了,笼罩在这土墙小院上多日的阴霾散了。
陈子桑心思此时都在苏祈安身上,一旁的公西景明漆黑的深瞳宛如化不开的浓墨,他压制着身体乱窜得内力。
苏祈安神色轻松,上前一步,向陈子桑道谢道:
“这次真是多亏桑儿姑娘,祈安代我家公子在这谢过姑娘救命之恩!这大恩此生定当报答!”
见苏祈安如此高兴,陈子桑内心生出窃喜,她手着指天,嫣然笑道:
她思索了一番,又伸出手握住公西景明的手。用指尖感受着他掌心和指腹的微微湿润。
她触碰到那双清瘦修长的手指时,手指的主人微微颤抖了一下。
陈子桑清秀的脸上洋溢着欣喜,她朝苏祈点头,让他安心:
“不错,看来末端血流得很好。相信将亏损的身体好好调理一番,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
看着自己无意救回来的公西景明,她心情也是大好,连日悬着的心落了地。
见已瞒不住,她只得将其中部分告之。然后一直夸赞不在场的柯大夫,将多数功劳推给了他,说自己根本没帮到什么忙。
陈清泉夫妻二人很快相信了她,只是一旁的陈子平眼神愈发深沉和疑惑。
陈子桑此刻瞌睡已经被萧尘瑞的话吓得不见了踪影,但又怕自己说多错多,假意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回了自己屋。
一进屋,她便泄气地背靠在门上,用手拍了拍胸口,安抚着那颗剧烈跳动的心。
她这个哥哥,太过于有主见,还很聪明,看来以后自己要更加谨慎些才行。
陈子桑弯下腰,在路边随意摘了几朵花。
她把它们攥在手里举过头顶,眯起眼睛透过花瓣间的缝隙看阳光。
这一刻她似乎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一样的花,一样热烈的阳光……!
心中虽知这是自欺欺人,但她却愿意沉浸在这片刻的欢愉中,哎,她如何才能
回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啊……
“我方才有些事情想同苏夫子说,刚好他找我也有些事!”
陈子桑一说起苏祈安便眼神娇羞,看得陈子平心中又怒又气。
二人一路没说话,回到家中,院中四处静悄悄。
不知为何陈子平这些日子对她十分冷淡,她也不敢多问。
直到听到陈子平离开时,关门的声音,她才长舒一口气……
自己才提一个要求,这个没良心的就翻脸不认人了?自己好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莫非他喜欢萧尘瑞?自己想跟着萧尘瑞没学医术,他吃醋了??
她瞪了榻上的男人一眼,被拒绝的恼怒让她不快,陈子桑提起书箱子便往外走。
叶竹在后面,对她喊道:“姑娘,我明日去青阳县会将你的意思转达给他!你等我的消息!”
陈子桑此时心中有气,转过头来,本是回答叶竹,却斜眼、恼怒地对公西景明喊道:“不用,你看看你家公子那副德行,一副吃人的模样,我怕我跟着萧大夫便会命丧他手。萧尘瑞属于他一个人的!”
萧尘瑞连忙对着陈清泉一家子躬身赔礼后,转身对陈子桑正色道:
“姑娘,是萧某唐突了!今夜我与祈安便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向姑娘请教。今夜多有打扰,实在抱歉!”
萧尘瑞本身是个嗜医如命的人,他这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潜心研究医术,只要有人懂得比他多,他便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也要向别人请教。因此,他的医术比普通大夫医术精进一截。
萧尘瑞一开始,对陈清泉一家子确实颇具微词,但得知竟是这样一个小姑娘,治好了连他都束手无策的公子时,心中得震撼无以复加。
苏祈安还同他提起这位姑娘对医术得许多奇特想法,他更加好奇和惊喜这是怎么样的一位奇女子,所以他这才顾不得已是深夜,也要前来要请教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