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一片荒漠，哈哈。”
“你们做广告的，帅哥比例那么高，你怎么就不能假公济私给自己弄一个？上次酒吧碰到那个涂波就挺帅啊。”
“人家才二十四，比我们小四岁呢。”
“那怎么了，现在四岁算年龄差么，能不能向邓文迪姐姐学习，男朋友小她两轮了。”
“那我得先找个大爷先结婚再离婚，才有资本找小鲜肉吧。”
“他很少给明确的要求，需要你自己想。”
孟子璐也很有分寸，给了李晶晶一些恰当的建议。许星海这人对上汇报时想法很多，但是对下安排工作时极少说话，也不轻易做决策。原来在传统租车公司做供应商管理，后来跳槽到嘟嘟，主要和各个地方的租车公司对接，因为在和人打交道方面比较有经验，去年被公司安排负责产学研合作的负责人。
当李晶晶把这个事情讲给莫菲听，并征询对方意见时，莫菲说，“在其位谋其政，想必他有其过人之处吧。”
“布置工作不提要求，我是没见过这种上司。”
“话说产学研合作与租车公司合作区别挺大的，他是不是不懂？”莫菲说。
“最近看了一部韩剧，《秘密森林》，曹承佑和裴斗娜演的，讲的是韩国检察官和警察改革的的事，非常好看，推荐给你。”李晶晶说。
“是么，我晚上回去看看，我就看过曹承佑的《假如爱有天意》，哭得稀里哗啦。”
“一定要看，曹承佑演一个面瘫检察官，特别帅。”
“我也喜欢面瘫的coolguy。”
“关键还是帅吧，许星海那种面瘫你喜欢么？”李晶晶引导着话题。
周一的早晨，李晶晶照例步行上班，这在二三线城市或许稀松平常，可对于北京这种一线城市来说，尤其是在西二旗这种公司高度密集的产业园区，需要付出更高的金钱成本。然而即便只有步行十几分钟的路程，三伏天的温度还是令人恼火，禁不住思考这种通勤距离究竟是不是鸡肋的无解难题。
一年前从四大换到互联网公司，李晶晶的上班地点也从寸土寸金的东方广场来到了北五环外的西二旗。出于对西二旗后厂村路这个互联网命脉威名远扬的敬畏，李晶晶果断在公司附近租下了个一居室。李晶晶想，如果把堵城粥样硬化的后厂村路比作中国互联网命脉，想必这个互联网也是命不久矣，这样说来，倒值得长吁一口，自己十几分钟的步行距离可以说占了很大便宜。
李晶晶所在的公司是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出行公司嘟嘟，公司创始人几年前以创业者姿态杀入出行领域，迅速打开局面，陆续并购了国内最大的竞争对、以及国外出行巨头大陆业务，在市场上一度所向披靡、风头无两。目前嘟嘟公司的市场份额超过50%，处于毫无疑问的垄断地位，剩余的几家都不太成规模。
根据媒体讲述，能够取得这种辉煌的创业成绩，得益于创始人敏锐地预见到共享出行的巨大市场，是一位具有商业洞察能力和开拓创新精神的企业家，这个评价毋庸置疑，但若说完全创新倒也未必，和近十年来崛起的各种互联网创业公司类似，嘟嘟的商业模式也是对国外企业的“师夷长技”。
可无论如何，这种商业上的成功支持了嘟嘟公司融资、研发、新业务拓展的顺利进行，在招聘方面也毫不吝啬，如今的互联网公司薪酬水平几乎已经碾压外资咨询公司。李晶晶也是考虑到这个大势所趋，去年选择跳槽到嘟嘟的战略部门，期望结束疲于出差的生活状态，并且能够将自己在咨询公司锻炼的职场技能，在互联网公司飞速发展的业务上得到价值验证。
“总之海阔凭鱼跃，哈哈。你除了大学的初恋，是不是毕业后一直单身啊？”李晶晶又问。
“你不也一样么？就谈过汪冰川一个......”莫菲没再说下去，不过看李晶晶倒没什么，于是改口说，“家里给介绍了一个咱们武汉的男生，也在北京，我不想见，家里非让见。”
“恐怕你不见是不会罢休吧。”
“应该是，再说吧。”
夏夜的北京城灯火辉煌，三环路上车流涌动，莫菲和李晶晶坐在车上各自回家，多少有些意兴阑珊，或为无疾而终的初恋、或为语焉不详的职场，想要放平心态，却又不免期待，无论如何，生活大抵如此吧。
“他接这块业务一年了，应该已经熟了。”
“那你就自己先弄一个方案出来，再和他沟通吧。”
“也只能这样了。”李晶晶无奈的说。“你最近怎么样？”
“还算顺利，这段时间主要盯B公司的项目，下周不是在三里屯拍摄么，再后面要去云南和敦煌。”
“桃花呢？最近有什么机会出现么？”李晶晶好奇的问。
“哈哈哈，我不行。”
许星海虽然不过三十四五岁，却早已大腹便便，脑袋上那片地中海越来越宽阔，令人不敢想象。
“就是，长得帅是必选项，面瘫是加分项。上午周会的时候，我问他对接那个事儿，他面无表情的说你自己先看着弄，我很困惑。”李晶晶压低声音试探问着。
“同情你。”
“他一直是这种风格么？”
然而一年下来，李晶晶发现，这种甲乙方角色的转化，仅仅能够使自己免于出差的困扰，在业务落地方面毫无进益，依然是空中楼阁。甲方的战略工作用一句话总结，就是要有理有据地证明老板的英明神武。自己参与的大部分项目，要么在落地之前就被枪毙掉，要么在落地环节无声无息结束，仅有极少数项目能够真的推进下去，反倒是业务部门自发性的创新业务做得有声有色。
因此，在和公司的副总裁马骏聊过后，李晶晶上个月转岗到马骏所在的业务线，做人工智能方向的产学研合作，主要对接国内外名牌高校和企事业单位。除了性格外向、形象不错之外，还有优秀的学历、流利的外语、本科的计算机专业，都是自己从事这个职位的良好助益。
经过这一个月来的磨合，李晶晶快速融入了新业务，也更加确定自己的选择，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如果说哪里有问题，那就是李晶晶并不直接汇报给自己的知遇之人，中间隔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负责公司产学研合作的许星海。
这天早上十点钟，许星海准时组织了部门周例会。会上部门5、6位成员相互同步了各自的工作进展和计划，许星海说要和湖北某市一家研究所有人工智能城市交通方面的合作项目，安排李晶晶做项目负责人，负责项目跟进，并出合作方案。由于刚加入部门不久，自己还不能完全抓准上司偏好，因此李晶晶也分外留心，多问了两句项目背景和目标，然而许星海并没明确回复。
午饭时间，李晶晶和同事孟子璐一起吃的外卖。孟子璐虽然比李晶晶小一岁，却是两年前部门设立时就加入了，比许星海还要早，也是部门的八卦集散地，和李晶晶关系不错，两人喜欢聊些明星八卦，这段时间给了她不少部门的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