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梅眼睛一亮：“你们什么时候走，我把要捎给我亲戚的货托你们一起带过去成不？”
于蕙一口就应下了：“成啊，反正县城的市场也有那么大，我们又不会再去下乡了。”
杜小梅拍着胸脯保证：“我回头就跟那些亲戚说清楚，不准他们在你们旁边摆摊，谁摆我就断谁的货！”
不愧是发展了七八十号下线的人，这总管的气势是拿捏得足足的。
于蕙笑着夸了一句：“杜婶子好威风！你放心，要是我们在那里摆摊，你亲戚缺货了，也可以过来到我这里拿货，都算在你的销售额上。”
“七八十个啊。”杜小梅一脸不以为然，“我娘家婆家兄弟姊妹都多，下面五六个县都有呢，这七大姑八大姨的加起来，可不就多了嘛。”
于蕙觉得自己眼界又被开拓了一次：“就上午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就通知了五六个县七八十个亲戚了？”
杜小梅哈哈笑：“我哪有那时间，我就给我娘家和婆家分别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这事，刚刚我卖完货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电话打到我们那胡同了。”
“这七八十个亲戚，各要多少货，都是两边给我统计上来的，我只管过来拉货就成。”
“哦哦哦。”于蕙连连点头，“杜婶子，那这趟你要多少货？”
“你看，我赶着回家让小乐他爸干脆帮我借了辆三轮车过来！”
于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不光是杜小梅借了辆三轮车，其他几个人骑着的自行车后座，也都绑了两个篓子。
几个大姐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
“我表弟让我给他捎100斤瓜子，他在他们那边街道上开了个小卖部，正好还要进货，见我这边货好，价格也合适，就从我这儿拿货了。”
“我二叔不是在干采购吗，刚好让我给他捎个200斤……”
金姐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于蕙会意，立即开口：“金姐你放心，客户信息我们都不会透露的。”
金姐笑笑，这才转身走了。
等人走远了，毛军才上前：“乖乖，这一出手就是两吨多，我是不是要给连老三打电话，让他再发点货？”
于蕙摇头：“再看吧，也就过年这段时间会销得火爆点，等开春天气暖和了，吃炒货的人又会少些。”
“还有我！”
卖谁不是卖？于蕙现在不在意多赚少赚的那点钱，一口就应了：“成啊，要多少，你们一个个来。”
一个小时后，于蕙看着货车车厢里还剩下的最后一百斤瓜子，陷入了沉思。
只有一百斤了，她这不是过来赶集卖货的，就纯粹是帮杜婶子来送货的吧？
陈平安倒是巴不得：“没事，我们现在就去摆摊。”
陈平安把货车在赶集的市场旁边刚停好，就有十几个人围了过来，差点没把于蕙吓一跳。
“是小于不？”
“我大姨（表姐、表妹·#￥……%）是托你给我们带货过来吧？”
围过来的几个人说出了一大串称呼，听得于蕙耳朵晕，连忙把手里的名单扬了扬。
“带来了带来了，你们报一下名字，钱货现场结清啊。”
金姐还是一脸腼腆：“小于，我想问问，下午的时候你这边方不方便让人过来拖货？嗯，应该是一台小货车。”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于蕙立马应了：“方便，随时都方便。”
“好的，到时候如果有人过来批发，麻烦你让他们先等等啊。”金姐不好意思地冲于蕙笑了笑，“我怕价格会被人听过去。”
对一个潜在的销冠，于蕙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金姐，下午你要拿多少货？我这里可以先提前给你准备好。”
“你跟我说清给他们是多少价，我帮你把钱带回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杜小梅脸都笑成了一朵花，然后小声把价格告诉于蕙。
头一天开门红之后，守仓库批货的事就全权交给了毛军。
第二天一早，于蕙和陈平安就开着小货车运了一车瓜子往县里跑了。
县里的年味儿感觉比丰市要浓些，集贸市场的角落里，不时还能听到炸爆米花的“嘭嘭”声。
杜小梅看了眼三轮车：“一起差不多要两千斤，我这车装不了那么多，只能五百斤一趟地运，要麻烦你们几回了。”
毛军赶紧接了话：“不麻烦不麻烦，你随时来都可以，我都在这里。”
杜小梅知道这小伙子姓毛，跟他笑着打了声招呼，转头看向于蕙，小声提点了她一句。
“小蕙，这生意是你们一起合伙的吧，你也要守着点啊，别当甩手掌柜。”
于蕙冲她感激一笑：“陈哥租了辆小货车，我这几天打算和陈哥去附近几个县赶大集卖瓜子去。”
嗬，看不出这些大姐一个两个的关系网都挺广的啊。
于蕙怀疑谁要找几位大姐来验证六度分离理论，得出的结论妥妥就是完全无偏离。
见杜小梅一脸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模样，于蕙笑着小声问她：“杜婶子，你这儿理的哪条脉啊？”
杜小梅“嗐”了一声：“我可没她们那么有本事，好在我娘家婆家两边亲戚还算多，两个县里也有那么七八十个，都愿意做这生意，趁着要过年，正好让他们去走村窜寨卖……”
于蕙瞪大了眼睛：“杜婶子你说你有多少个亲戚要做这生意？”
下午的时候，果然有一辆小货车过来拉走了两吨半的货。
货车几乎前脚刚走，杜小梅和几个姐妹就过来了，一个个红光满面的，不像是在外面吹了冻风，倒像是喝了几杯小酒。
“小蕙，我们再批点货！”
于蕙笑着应声：“这么快就卖完了？生意不错呀！”
杜小梅昂首挺胸，一指门外：“那可不，我之前就说过了，这瓜子味道是真的好，吃了还想吃。”
他借货车是为了卖货吗？
当然不是。
就是为了和于蕙多有一点亲近空间啊。
只剩一百斤，摆个摊很快就能卖出去了，也免得小蕙太挨冻，正好！
有的人还算谨慎点：“我可以先尝尝不？”
于蕙点头，陈平安抓了一大把瓜子出来：“来，大家都尝尝。”
连记瓜子全部用的是蒙省的货源，瓜子个大肉厚，再加上连记的配方，主打的就是一个香！
几人尝了之后，眼睛一亮：“我之前报的一百斤，现在还想多要点货成不？”
“我也想多要点……”
“嗯，可能是两吨多吧。”金姐还是笑得腼腼腆腆，“我爱人是他们单位的工会主席，他们单位人还比较多，过年发福利也要的多。”
于蕙嗯嗯应着，满眼蚊香圈。
两吨多，就是四千多斤。
就算一个人发五斤瓜子，那也得有800来人了，啥单位啊这是！
陈平安倒是马上明白了：“是钢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