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眼睛木木的看向她：“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切断再接上，还维持本就不稳定的领域不变？”
方知信：“额，有什么问题吗？”
邓华觉得东夏第一高校的常识课，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知信同学，切断灵力意味着打断技能，就像画符必须一笔而成，断了就废了，哪能接上啊。”
啊？原来是接不上的吗？我只负责打断，是那些精灵接的诶。
路远也很疑惑：“军部也有高等级的帮我试过，但也没法让我清醒的控制领域，你是怎么做到的？”
被三个人盯着的方知信猛地回神，后退一步：“喂喂喂，别这么看我啊，我真没那么诡异啊。”
她装傻充愣道：“我没被攻击，当然是因为跟路远打过招呼了啊，作用，当然是我感受到的啊。”
“至于其他的，他们没试出来，应该去问他们啊，问我干嘛。”
总不能告诉你们，我能和雷电交流吧，这些是它们告诉我的吧。
邓华和杜若自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杜若扫了眼方知信：“听你的描述，这还能辅助？”
“又是一个特殊的天赋效果啊。”邓华看着坐在地上，想到资料中提到的情况，分析道：“看来，这个雷场是吸收了雷霆风暴的力量形成的。”
邓华直接问路远：“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这种试验，军部应该尝试过很多次了，没发现领域的特殊效果吗？”
“是啊，应该早就被发现了才对。”这也是杜若疑惑的地方，按理说，怎么也到不了现在啊。
此刻的路远略显麻木，很多事情他说过，辩解过，想证明过，也有强者帮忙看过，但被判定天赋失控，就像被判处了死刑。
像是充了很久的气球，本就濒临爆炸的边缘，而此刻，那根戳破表面的针出现了。
路远绷紧的理智骤然断裂。
他笑了，笑声无比苦涩，更像是在哭：“这么长时间，我连自己的领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那时候怎么就没能清醒呢，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还天才，我连当初的真相都没资格去找！
是他把自己困到了那次任务里，是他一直没有接受现实，一直没有放过自己。
“路远！你这个混小子冲什么冲！”
“我可是天才啊，区区雷电，我掌控的住！”
老秦人都傻了：“我靠，真能吸收。”
队长直接让其他人撤离，他和老秦负责带这个混小子回去。
“妈的，事后一定要敲打他一顿，真以为自己啥都能解决啊，狂的没边了。”
无可辩驳。
发觉路远周身气息不稳，雷电又开始躁动，邓华皱眉，他问道：“路远，当初吸收雷电能量，你后悔吗？”
后悔吗，路远闭上眼，回忆浮现……
那是一次针对B级初阶魔兽的狩猎任务，在完成任务从异界返回的时候，遇上了雷霆风暴。
“不好，我们误入雷霆风暴了！老秦，往后撤！”
想起小雷教的，方知信握拳轻喝一声：“路远，该醒了！”
一拳轰到了路远的腹部，话语像是一柄锤子，狠狠砸碎表象，露出其中的内里，如同拨云见雾，惊醒沉睡在谷底的灵魂。
路远如同大梦初醒，像是从水里爬上来一般，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汗水遮蔽了视线。
一只手捂在肚子上，方知信的一拳并没有伤害，只是肌肉疼痛而已。
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周身雷电安安稳稳，他睁大了眼睛，像是被自己的天赋电击了一般，凝固在原地。
方知信汗流浃背，眼神飘移：“那我…真没法解释了。”
路远沉默着。
当初的那件事，队长和老秦都死了，他一直在想，要是自己当初没有暴走，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死。
军部令行禁止，而已经是不稳定因素的他，也不会被安排组队，被除名已经是注定的事。
一次次失败，之前站的多高，跌下来就有多痛，他说不清楚当初的情况，面对战友质疑的目光，也无法解释。
三个人面色奇怪，彼此交流，时不时瞟一眼方知信。
方知信眼角抽搐，孤立我这个大功臣也就算了，当着我的面建小群啊。
“行了行了，办法很简单…”
三个人瞬间转移阵地，盯着她。
“………”方知信无语凝噎，解释道：“路远是因为领域打开的时候，能量过大导致意识不清，进而失控，这种时候，只要去切断一下他的灵力恢复神智，再把灵力接上就行。”
他以为，不会有机会控制这股力量了，也就渐渐封闭了自我。
可现在，黑暗中有了一束光，有了一个机会，那他就不会放弃！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路远解释道，而后看向方知信。
了解清楚情况后邓华看向一旁还在考虑什么的方知信：“这样啊，那知信同学，你为什么没有被攻击，而且…还成功唤醒了路远同学呢？”
杜若微妙的说道：“嗯，还说出了路远领域雷场的用处，他自己都不知道。”
路远坐在地上，雷场慢慢消散，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能够控制。
说不出清现在是什么心情，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想哭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百味杂陈。
看到路远的样子，方知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太会安慰别人，自己的坎只能自己过，摔倒了也只有自己站起来才能前进。
只能干巴巴道：“在你的雷场领域内，你认可的队友会受到加持，而其他人会受到伤害，并不是敌我不分。”
队长神色凝重，这里属他和老秦资历最深，已经是B级初阶。
其他人也就是个C级高阶，路远年纪最小刚到C级，本来就是跟他们来见见世面，没想到就遇上了这种麻烦。
“老秦！护好路远，先撤，这里我来拦着。”
老秦：“不行的，队长，我们已经出不去了，只能强行突破了。”
眼见众人没有办法，路远直接冲了上去：“不就是雷霆风暴嘛，让我来！队长，你们先走。”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清明的看清自己的领域。
“…原来，它长这样啊…”
路远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掌开始颤抖，然后带动胳膊，蔓延到整个身躯，乃至嗓音。
他压抑的情感喷薄欲出，颤抖着用掌心抵住额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