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枭哥哥，救命啊！”苏淮宁吓得脸色惨白，刀光砍下来的时候，双腿都软了，“苏染汐，你这个贱人！你敢杀我，你不得好死！”
“你毁了我，这辈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皇后娘娘想杀你，北蛮人要杀你，大家都想你死……”
“你得罪了天皇贵胄，早晚要下地狱！”
她满头大汗地骂完，狰狞的一面在死亡的威逼下暴露殆尽，可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身上的绳子倒是松了。
底下窃窃私语，一片难以置信。
苏淮宁瞳孔骤然紧缩，显然没想到她敢这么疯：“你……你怎么敢？”
安语灵也吓到了：“王妃，不可以。你这是在害自己啊。”
真要杀了苏淮宁，不说王爷回来之后会怎么发疯，这天下悠悠之口就难以堵住。
王妃不是冒进无脑的人，这会儿到底怎么了？
苏淮宁漆黑的眸子看向众人，大义凛然地闭了闭眼睛：“我承认——我是勾结敌寇、出卖消息的奸细！”
这样的承认，无非是在变相地向众人控诉苏染汐的屈打成招。
底下人没有大快人心的样子，反而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尤其是看到气息羸弱的玄羽，想到这位少年将军在守城之战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众人只觉得唏嘘和怜悯。
安语灵皱了皱眉，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得不佩服苏淮宁的心理素质。
可外面传来的消息，依然是玄羽带伤长跪不起。
她和萧楚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这个人。
这一点，萧楚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恩怨分明，有仇必报。能动手报仇的事，绝不张嘴瞎bb。
可是真把人绑在刑架上，看到他愚蠢但又盲目忠诚的样子，苏染汐突然觉得这人真是可怜又可恨。
也许，留着他的脑子和眼睛.
“但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战王妃是个丑八怪，他一直不知道我就是夏凛枭的王妃，你又为什么会这么通达北蛮人的想法？”
“我……我随口乱说的。”这一下，苏淮宁看着众人质疑的神色，真的慌了神，“我刚刚以为自己要死了，才随口诅咒，当不得真的。”
“随口诅咒就要拉天皇贵胄下水，谁给你的狗胆！”
苏染汐扬手，一鞭子抽她身上，疾言厉色道，“除了王爷和皇后，我还得罪了哪位天皇贵胄！姐姐，你说来听听？”
“嘶！疼……”
如果说刚刚还因为宁小姐的超级滤镜，大多数人对这个刑架上的女子产生了怜悯之情……
经历了刚刚那一幕，粉丝滤镜碎了一地。
“你！你算计我，汐妹妹……”苏淮宁心下不甘，面上楚楚可怜，还想卖惨博同情。
苏染汐突然俯身掐着她的下颌，“平日一口一个‘汐妹妹’的，姐姐把姐妹情深演绎得出神入化，好得我都快信了……”
她讽刺一笑：“刚刚那一番‘临死真言’才让我意识到，姐姐心里居然这么盼着我死啊。”
“道歉有用的话，有律法有什么用？”苏染汐冷不丁质问，“3号、9号口的逃生秘密，你告诉苏淮宁的？”
“！！”苏淮宁面色一紧，吓得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没有！”玄羽想也不想地否认，“事关机密，我什么都没说过。”
“玄羽！你——”安语灵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多少废水。
啪！
付从一脚踹在苏淮宁双膝上，厉声道：“大胆，竟敢当众辱骂王妃！罪加一等。”
扑通！
苏淮宁被迫跪在苏染汐面前，双腿瘫软，脑子里嗡嗡的乱成一团，含恨看着她：“你耍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姐姐临死前的样子真是狰狞可怖，丑态毕露啊。”苏染汐轻笑一声，扫过目瞪口呆的众人，“瞧瞧，这就是人美心善的宁小姐，真是重新为大家定义了‘人美、心善’这两个词。”
众人面面相觑，眼底的震惊如浓墨一般化不开。
被陌离的事刺激疯了？
“王妃，宁小姐是无辜的。”
玄羽垂死病中惊坐起，再狠的伤痛也阻止不了他犯蠢，“进山之后我跟宁小姐一直在一起，她绝对没有机会跟敌寇传信。底下的人抓住的奸细不是桃青吗？你为什么不审问桃青？”
“苏淮宁和桃青是沆瀣一气，这有什么可问的？”苏染汐一副‘昏官’架势，朝着付从瞥了一眼，“他们不敢动手，你呢？”
付从二话不说，拔刀朝着苏淮宁砍去。
尽管她的阴谋手段都不算高明，可却总能在合适的时候适当地卖惨，收拢人心是一绝。
她走到苏染汐身边，低声道：“王妃，始终没有确凿的证据，咱们口说无凭……这样下去，你可就要成恶人了。”
安语灵都准备让人先把玄羽抬下去了。
不料，苏染汐嗤笑一声，拿鞭子指着苏淮宁：“既然她承认了，那就拖下去，按照国法——杀了吧。”
众人震惊，“！！！”
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信仰崩塌，才是对玄羽这种死心眼最狠的惩罚。
对于苏染汐的鞭子，再狠再大力，玄羽统统咬牙承受：“王妃教训的是。”
苏淮宁看着他满脸痛苦，却隐忍不发，只对着苏染汐恭恭敬敬的样子，不禁咬紧了牙关，心里暗骂：废物！
这就屈服于苏染汐这贱人了？
但她面子上依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汐妹妹！够了够了，你再打，玄羽就要死了。你放过他吧，如果你非要让我承认自己是奸细才能放过玄羽，那我……”
苏淮宁不会武功，自然承受不住这结实的一鞭子，被抽的滚倒在地，哭求不止，“我胡说的，汐妹妹，你饶了我吧！好疼啊……”
她泪盈盈地蜷缩着：“枭哥哥！玄羽！救我。”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我没有！”苏淮宁摇头否认，怎么都挣脱不开，憋得小脸通红。
“你亲口说的，这么多耳朵都听到了！”
苏染汐字字珠玑，“皇后想杀我，所以之前那几次的刺杀，你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对我下手，明面上却死不承认，到处卖惨，甚至不惜欺骗王爷？”
苏淮宁泪光一闪，柔弱又可怜：“我没有卖惨，这些事枭哥哥都知道……”
“那北蛮人想杀我？你怎么知道的？”苏染汐厉声打断她，“苏淮宁，塔慕是因为无意见过我真容，才将我当美人掳走。”
又是一鞭子！
苏染汐这一鞭子打得怒其不争：“没脑子的玩意儿，”
自古以来，愚忠愚孝，有时候比忘恩负义还要可恨。
当时自己被绑在刑架上，被玄羽抽鞭子的时候，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养伤这几日，她断断续续听到过玄羽在外面跪着认错的声音，但是萧楚不喜欢被人打扰，那些声音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