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说好话,求他帮阚家留一点血脉。
结果这混账反手就丢过来一颗丹药,说是请祝疆和冯疾联手炼制的回春丹。
能够延寿十年,白发转黑,老当益壮,专治不孕不育。
然后反过来劝自己,重活第二世,给他和阚落棠生一个小叔叔。
这你娘的!
阚天机不知道赵辞哪里来的自信。
但他给赵辞卜了一卦,几乎就是十死无生的局。
他劝这小子了许久,但这货就是不听。
而且还当场作了一幅画。
对。
前两者,是近乎完全掌握杀戮法则和毁灭法则的绝巅高手,修为甚至在项天歌之上。
后者,则是与前朝同寿的四大世家培养的镇族强者,无情无欲一心修炼,掌握的是最强的杀伐之术,虽未掌握法则,但战力比起前者并未逊色多少。
就这。
围攻姬龙渊。
失败了。
“你……”
“我不止在思念你的时候需要你。”
“!”
他也不知道胜算几何,因为谁也不知道姬龙渊修炼两千年,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
据那些神官说,姬龙渊不使用神力,都是当年少有的强者,可碾压一品大员。
当时的一品大员,就算没有修炼,也可以凭借国运法术力敌神藏七重无官位的强者。
再加上神力……
实力简直强到不敢想象。
别苑。
“画得像么?”
赵辞笑着问道。
顾湘竹双手环着他的腰,面颊贴在他的后背上,不假思索道:“像!”
赵辞有些不满:“你都没有看!”
自从上次逼宫,大部分人世家都完成了对自家灰产的清洗,毕竟他们本身也是被带歪的。
可冯祝公输三家,可是实打实被腐蚀了二十年,这些失去信念的人,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大的利益?
扭转,怕是扭转不了了。
阚落棠手上的名单,正是这些顽固派的关键人物。
这些人。
自家的相公,就像是会读心一样。
还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他可不想孩子以后问为什么父亲住在画里面。
真的是。
对外人嘴有多臭。
对自家人就有多暖。
好像确实如此。
十王府这么多府官,除了后来的诸葛霄。
其他几个,要么是无父无母,要么是有父母胜似无父无母。
他是看着阚落棠长大的。
自然知道这样的孩子,心里藏着多少暗伤。
只可惜,她相公是个犟种。
他挠了挠花白的头发,发牢骚道:“落棠,我劝不动,你去劝劝。”
“我……”
阚落棠笑了笑:“爷爷,孩子的事情要不先放一放?等他凯旋归来之后,再要孩子也不迟啊!”
阚天机皱眉:“要是他凯旋不了呢?”
第190章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谋反?
“其实吧,老爷子,你大可不必这么咒我!”
赵辞瞅着阚天机,颇为蛋疼。
“咒?”
阚天机白了他一眼:“你告诉我什么是咒?就你这细胳膊细腿,跟吃了秤砣一样,一定要去单防姬龙渊,我这个老人家,可不得给伱准备好后事?”
阚天机活了这么长时间,被赵焕那么恶心,都没怎么说过脏话,结果在赵辞面前破功了。
“爷爷!”
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阚天机转身看去,发现阚落棠正笑着走来。
成婚两年多,总算不再是以前的木头脑袋,寻常忙里偷闲回家看望时,也会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家相公。
用丹青渡魂之术作的画。
画的是他自己。
颜料是国运丹砂和他自己的心头血。
这就是这混小子给自己准备的后事。
忒气人。
结果赵辞这混账小子,要单防姬龙渊?
是!
让姬龙渊脱离主战场,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神力脱胎于国运法则,单是一个群体增益的勇字箴言,就足以让无数人窒息。
姬龙渊若是在,这场仗根本没有打的必要,直接引颈就戮就好了。
可单防……
麒沐说过,神力使用效率,大致分为三个档次。
最低的是神仆,原本同等修为,北域高手要弱于大虞高手,有了神力就能轻松逆转,约等于五品国运法术。
其次就是神官,这些神官由于本身就是高官出身,多年神力蕴养,两者已经相当契合,相当于全程一品国运法术加持。
最强的,自然是第一手炼化神力的姬龙渊,据说当年最终大战的时候,他一人就灭掉了当世所有顶尖高手。
包括且不限于悬剑司指挥使,兵神司指挥使,四大守护家族的道兵。
顾湘竹促狭一笑:“看它做什么?就算你把自己画成一头猪,我该想你还是要想你,把你从画里唤出来,也要抱在怀里抚一抚你的猪毛。”
这是什么古怪的撩法?
赵辞转过身,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那正好,我是公猪,你是香猪……”
“呸!”
顾湘竹轻啐一口,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我倒是情愿没这幅画,若你真的战死,我建成悬剑司就下去陪你。”
必须战前清除,不然不管大战结果如何,这些人都会成沉疴顽疾。
只不过,对他们动手,需要一个十分完美的时机。
阚天机接过名册,粗略地扫了一眼,眼底也闪过一丝杀机,微微点头:“名册下发,应该也快到动手的时候了,冯疾这个想法,倒也真让我刮目相看。”
“嗯!”
……
阚天机长叹一声:“那生娃的事情便过段时间再说,也不急于一时,先说正事儿吧。”
“嗯!”
阚落棠笑着点了点头,旋即从怀里取出一本名册。
这些年,十王府大多人都在前线,只有她在监察大虞疆域内的情况。
监察的重点,就是漕帮、马帮和地下丹会。
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一战过后,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世界。
“算了算了!”
阚天机摆了摆手:“我算是看明白了,不是那小子不想要,而是你这丫头不敢轻易要。”
阚落棠抿嘴笑了笑,事实的确如此。
其实她也想为赵辞延续血脉,结果昨晚蒙被长谈,还是被他问出了心里真实话语。
“那就不要了!”
“不要?那怎么行,连一点血脉都没有留下……”
“爷爷!”
阚落棠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昨晚问过他,他说其实他也想要孩子,但是……十王府孤儿院的人都挺惨的。”
阚天机:“……”
赵辞摆了摆手:“别!我自己的后事,我自己准备好了。您操心这个,还不如操心一下如何对付老登。”
说罢,便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阚天机伸手想拦,结果毛都没抓到一根,一时间有些气急败坏:“这混账小子!”
他坐回石凳上,骂骂咧咧地灌了一口凉茶,还是有些浇不息胸中的烦躁之气。
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