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懊恼，不过能从十五万变成两三万怎么也算是件好事，等下商量着看看，到底是赔两万还是三万，自己的钱不够还得跟吕伟借些钱才行。
叶北根本没凑过去看，自己对古董这东西没什么概念，看也看不明白，孙占久说这东西能值个两三万，自己要不要信他呢？
如果丝袜女人是碰瓷的，应该不会拿个价值两三万的东西来碰瓷，难道丝袜女人不是碰瓷儿的？叶北也有点想不明白。
不过，有一点叶北可以确定，这钱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赔给丝袜女人，这跟钱多钱少没关系，单凭这个所谓的孙老几句话就掏出真金白银赔给人家，叶北总觉得有些不妥。
心里正核计着，杜小白却插了一嘴：“来，给我看看，我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个啥东西。”
姜凡和吕伟对视了一眼，心里长出了口气，感激的看着一脸正气的孙占久。
见孙占久这么说，叶北也放下了对他的怀疑，看来这个孙老并不是丝袜女人的同伙儿，这事现在解决起来就简单多了，既然花瓶是假的，随便赔他个千八百的都算是大价了。
“孙老不会看错的，他说是现代工艺品就肯定是，无论你到哪里去鉴定结果肯定都是一……。”眼镜男见丝袜女人有些不信，赶紧说话。
“我可没说是工艺品。”眼镜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占久打断。
“……。”
杜小白认识姜凡，姜凡对杜小白却没什么印象，报道的学生太多了不可能每一个都有印象，而且当时杜小白也不是她接待的。
“这个东西，有点问题。”孙占久一说话，人群的注意力立刻从杜小白身上转到了他那里。
“大叔，什么问题？”丝袜女人神情一下子变得很紧张。
“你刚才说花了十五万买来的？”
“对啊，去年在农村集市上花了十五万买的。”
“嗯……？”孙占久有些不悦。
“孙老收费从来都是凭赏，一分不嫌少，一百万不嫌多，你随便给。”眼镜男忙解释给丝袜女人。
“哦，那好，那好。”丝袜女人松了口气，冲孙占久挤出一丝歉意的笑，然后自己动手三两下就打开了盒子。
随着盒子打开，里面的碎瓷片散落了一地。
孙占久蹲在地上，拿起一个小瓷片仔细端详，看了好一会儿，又拿起一片两片对比着皱了皱眉头。
“都闪开……。”丝袜女人见事情败露，不但没有一丝尴尬，反而像没事人一样，冲大眼女人一挥手，碎了也是我的东西，你别碰。
“咦……？等下。”大眼女人刚要站起来，好像又发现了什么。
“我来看看。”
人群外面挤进来一个皮肤白皙的大眼女人，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拿起一片碎瓷片，看了一会儿，吐出了三个字：“工艺品。”
“道不同不相为谋，门外汉信口雌黄，我们走。”
孙占久说完起身就走，眼镜男也一句话没说跟在孙占久的身后快步离去。
叶北瞬间明白了，丝袜女人，眼镜男和孙占久这些人果然是碰瓷团伙儿，刚才要嚷嚷着要和孙占久合影的年轻人，还有那个说在电视上看过他的大妈此时也不见了身影。
“看一下也要钱的吗？”人群里有人问。
“你知道孙老是什么级别吗？你知道孙老一天有多忙吗？多少人请孙老都请不到，要费用怎么了。”眼镜男话说的很快，表情看起来有些恼火。“而且孙老收的这种费用都是用来慈善捐款的。”
“对对，据听说孙老一年要慈善捐款大几百万呢。”白T恤男子看向孙占久的眼里满满的都是钦佩和仰慕。
“看看人家，果然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啊。”
“就是，几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天文数字啊。”
杜小白咽下了嘴里的臭豆腐，弯腰扒拉地上的碎瓷片，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杜小白眼皮一翻嘟囔了一句：“民国的？还是做旧的？还真不好说。”
眼镜男开始还有些不屑杜小白的举动，直到杜小白质疑花瓶是做旧的，抻脖子骂了句：“你他瞄的毛头小子，懂个毛线，孙老的鉴定结果也敢质疑。”
“诶，你怎么骂人？”杜小白把嘴里的半块臭豆腐一口吐到眼镜男的脚下，“我质疑谁跟你有关系吗？另外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质疑了？”
眼镜男语塞，指着杜小白脸涨的有些发红。
叶北见杜小白出来乱场，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小子从来没说过他懂这玩意，现在装模做样的也算是帮了忙，眼镜男的反应明显不正常，这事看起来果然有蹊跷。
孙占久这句话听的众人又是一愣，都好奇的看着孙占久。
“大叔，你快说。”丝袜女人有些着急。
“我只是说她被人骗了，这很明显不是清代汪野亭款花瓶真品，而是民国时期的一件仿品。”
姜凡和吕伟心又被高高吊起，姜凡没忍住问孙占久：“那要值多少钱？”
“倒是不值几个钱，不过摔碎了也蛮可惜的，差不多能值个两三万吧。”
“不对，你被人骗了。”
“啊……，不会吧，一个网友还现场帮我鉴定过的。”丝袜女人有些慌乱，用手捂着胸口似乎被孙占久的话打击到了。
人群里也议论纷纷。
“哎呀，多亏有这个老先生帮忙鉴定，要不这几个年轻人赔钱赔的可就冤了。”
“可不是，孙老这是火眼金睛啊，不过现在的骗子也太多了，十五万买一个假货，真是的。”
围观的人都没说话，姜凡和吕伟也都一脸紧张的看着孙占久，所有人都等着孙占久鉴定完毕的那一刻，看看这个清瓷花瓶到底是不是像丝袜女人说的那样，价值十五万。
“怎么了这里，叶北你在这干嘛呢？”杜小白嘴里嚼着臭豆腐，往人群里挤。
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传来，杜小白所到之处自动分开的一条路，大伙儿都捏着鼻子厌恶的看向杜小白。
“给你，这玩意真比我在家里吃的地道，老香了。”杜小白没费半点力气就走到圈里，递给叶北一盒臭豆腐。
“诶，这不是新生接待的那位学姐吗？”杜小白一眼看到姜凡，有些意外在这里碰到她。
“骗子的套路真是防不胜防啊。”叶北有些感慨，如果只是姜凡一个人，又没有碰到大眼女人这样懂行又敢说真话的人，被骗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围观人群此时也都猜了个七七八八，指着丝袜女人和离开的孙占久和眼镜男，开始吐沫横飞。
“脸蛋漂亮，身材好，干点什么不行，非要碰瓷儿坑人。”
“就是，那个什么孙老，胡子都一大把了，还出来诈骗也不怕折了寿。”
“什么孙老，最多就是个老孙、”
“这要帮助多少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啊，真是积了大德啊。”
叶北见这个孙老的面相慈眉善目的很受人待见，也觉得如果这人真的能每年都捐出个大几百万，确实算是个善人了。
既然孙老是古玩界的业内大咖，让他鉴别一下也好，看看他看完了怎么说。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跟这个丝袜女人是一伙儿的，叶北决定静观其变。
“大叔，你等下。”丝袜女人突然发声拦住了孙老，“大叔，你帮忙看过要收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