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个小男孩的身边时，小男孩故意伸脚绊南姝，她踉跄了一下，被楚商远揽住腰，带离了电梯。
电梯门即将关上时，只听里面一位中年人道：“深更半夜，包裹得那么严实，指定是来偷情的狗男女。”
“妈，你小声点，人家能听见。”
楚商远带南姝出来后，便松开了揽住她腰的手。
南姝很不满，“楚先生，我认为这里不是一个好的工作环境。”
小男孩看不懂手语，但知道不是什么好动作，便也跟着比划了一个坏小孩。
南姝噗嗤轻笑出声。
小男孩哇哇哭，“坏阿姨，坏阿姨。”
被他妈妈一把拽住，捂住嘴巴：“瞎哭什么！”
南姝恢复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鞋子，仿佛小男孩的哭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别停了，直接上去，一会儿再下吧。真是倒霉，浪费时间。”
小孩开始哭：“我不要坐飞机，我不要坐飞机。”
一家八口的音量一个比一个大，吵出人民广场的喧闹。
楚商远皱眉，被挤至电梯最里面，南姝稍急促的呼吸不时落在他的脖颈，头发的清香此时浓烈得让他觉得呼吸不畅。
“换个位置。”他低声说完，又说了句“抱歉”后，忽地伸手握着南姝的肩膀，两人旋了个身，调换了位置，南姝在里面，他在外面，这样，他有往外的空间，他双手撑在南姝上方的电梯上，可以避免两人身体贴那么近。
哪知，电梯行至15层时，忽然停了，电梯门应声而开。
南姝本能地转身，背对着电梯门。
外面呼啦啦进来6个大人，2个小孩，外加他们手中推着的6个行李箱，瞬间把电梯挤得满满当当的。
女人在抱怨：“我就说，为什么要订深更半夜的机票？大人不睡，小孩也不睡吗？”
年轻女人：“夜里的航班便宜啊，我们一家8口，至少能省下一万多。”
楚商远带着她往里走，推开其中一间房，四四方方的房间，其中一面墙是巨大的隔音玻璃窗。
一左一右站在电梯的两端，装作不认识。南姝不由想到偷情的男女大抵如此。
她担心安全的问题纯属多余，想必楚商远比她更谨慎，更不愿意被外界拍到他们同框的照片，对他或者对他的企业百害无一利。
而且她此时的打扮，和平日大有不同， 穿着黑色宽松的休闲服，黑色口罩，长卷发上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很低调，把自己包裹严实，刚才一进来，甚至连楚商远都没认出她，所以她放松下来，慵懒地虚靠在电梯上，盯着电梯往上走的数字。
她不知道楚商远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住宅楼，但既然他选择这里，一定有他的道理。
楚商远本不想说话，但终是忍不住：“你们明星私下出行都这副打扮吗？”
她觉得没有必要再进录音棚去看。
楚商远道：“不妨先进去看看再决定？电梯的问题，我会解决。”
南姝见他态度诚恳，忍着不满和他并肩而行，大约是刚才离得太近，她的口罩上沾染了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不是上回在澜月湖闻到的薄荷味，清爽，但没有那么冷冽，她有些烦闷地把口罩也摘下。
楚商远按了门的密码，打开灯，南姝眼前忽然一亮，这个录音室虽然只有一百平米左右，但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调音台，上面各种控制按钮，是目前世界上最顶级的配置，72轨，64声道，价值上千万，在普通居民楼里，简直卧虎藏龙。
当然，这不是用来录有声剧和广播剧的。
只是，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很小的，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简短的两个字：“幼稚。”
她当没听见。
电梯叮当一声，终于到他们要去的楼层，她的那顶棒球帽不知何时在楚商远的手中拿着，要往外走时，他自然地把帽子戴在她的头上，隔着衣服，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
南姝把帽子压低，尽量把头低得低低的，电梯里，除了那8人，还有6个叠在一起，一人高的行李箱，简直寸步难行。
“借过。”楚商远护着她往外走。
南姝心情很不好，紧靠着电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想着，这个录音棚，她绝不会再来第二次。
电梯里刚才哭着不要坐飞机的小男孩，不知何时站在楚商远的脚边，抬头好奇地看着两个大人。
南姝多少年没有这么挤过电梯，更没有和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了，她几乎要窒息，为了转移注意力，便故作凶狠瞪了小男孩一眼，小男孩也瞪她一眼；
南姝朝他扮了个鬼脸，他也吐着舌头扮了鬼脸，说：“坏阿姨。”
南姝用手语比了一个“坏小孩。”
本来一左一右站着的楚商远和南姝，被进来的八人以及行李箱挤到了一块，南姝的脸几乎贴近楚商远的肩膀。
她的脚边站着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大约因为夜里被抓起来，所以困得东倒西歪，不时往她臀部的位置靠。
南姝全身僵硬，发凉，她不习惯和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前面就是楚商远，她得控制着头部，避免自己的脸碰到他的下巴。后面又是两个小孩紧贴着她，她顿觉呼吸不畅。
那家人，另一个老年的女声忽然叫起来：“怎么回事？我们是要下楼，谁按的往上走？一个个都不长眼睛。”
“快停，快停，我们要出去。”
深怕自己不够惹眼？在他看来，无疑是在喊，快来拍我，我是大明星。
南姝没有转头看他，只是从电梯门的反光镜中和他对视：“大概心理作用吧。”
说着，把棒球帽摘下，抬手随意抓了抓被压塌了卷发，使头顶继续蓬松，像展翅的蝴蝶在震动它的小翅膀，电梯里，瞬间散发着她若有似无的头发清香。
楚商远别过脸。
电梯正在匀速向上运行，这栋居民楼，入住率不是很高，往常这个时间，很少人乘坐电梯，尤其从明刚才在一楼看着，只有他们两人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