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棉签，把画歪的眼线擦了，重新画。
梁拓便离远一点，他觉得她素颜最好看，当然，化了妆也有另一份好看，随她喜欢。
梁拓回国，杨助理已把所有工作行程发给他，梁拓也争分夺秒处理工作，如果姑姑的事情顺利，他会再陪她们回去，已经做好以后两个国家之间来回飞的准备。
“司机留给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梁拓出门前抱她，想再吻一下，被她别过脸躲开：“妆花了。”
梁拓不满又无奈地出门。
“不难。”
那两年，她留在他卧室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有什么功效，在哪一步用，他早已经烂熟于心，包括在酒店的这一套护肤品，也是他按她的喜好买的。
“我以为是杨助理买的。”
“我列了清单让她采购。”
蓝柚：“那两盒十枚装，也是你列的清单？”
梁拓忽笑，“恋人之间不就是讲一些无用又幼稚的话题？”
蓝柚转头盯着他的双眼:“但你好像真的在意了。”
“没有，开玩笑的。”
“不是，你在意了，不在意，你就不会问。”
“柚柚，太聪明不可爱，适当给我一点面子。”
挂了电话，蓝柚庆幸妈妈刚才忘了追问梁拓的事，她再次翻看聊天记录，这时，梁拓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半坐着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
蓝柚以为他想看小廿的视频，“我转发给你。”
梁拓抬手，在她屏幕上划到那条：最爱小廿。
“什么意思？”
何振主动和蓝若心说起这事，只听蓝若心道：“学长，这似乎与我无关。”
何振：“你知道逼疯一个女人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不碰她就足够。”
何振的身份地位本不该说这句话，但他看到蓝若心如此平静无波的模样，男人劣根性里的东西，会被逼出来，蓝若心总有这样的本事。
蓝若心看似平静，但言词犀利：“你是在言语骚扰我吗？”
何振一震，从没人敢当面对他说这句话，而且，他并不觉得这句话是在骚扰，蓝若心未免小题大做。
“何学长？”何振沉默着看她，一时有些恍惚，重复着这个已经遥远而陌生的称呼。
他穿着很中规中矩的灰衬衫，黑西裤，和他的年龄，他的职位相当，显得老成持重。而对面的蓝若心，穿着垂感十足的白衬衫，衬衫一角塞进浅蓝色牛仔裤里，平底鞋，身上没有多余的修饰，简约，知性，青春洋溢。
他和孟贺忠想的一样，时光优待她，只对他们残忍。
这样几乎未变的她出现在孟贺忠的面前，可以想象孟贺忠的煎熬。
何振很直接问：“你昨日和孟贺忠见面了？”
罪魁祸首此时双手环着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腰侧，继续睡着。
姜珂：“所以姑姑的事，也是你们骗我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还活着。”
蓝柚：“没有骗你。只是对方还没有告诉我们那个孩子的下落。梁拓正在帮忙查。”
姜珂：“孟贺忠？”
“是的。”蓝柚还是第一次听妈妈提起这个名字。
这边，蓝柚联系姑姑后，才知道姑姑已经出门了，姑姑压低声音说：“别担心，我出来见老朋友，晚点回去。”
“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用，柚柚，姑姑是成年人了，相信姑姑好吗？”
蓝柚只好作罢。
蓝若心挂了电话，对对面的男人抱歉道：“我侄女，她担心我。何学长找我什么事？”
她昨晚看到抽屉里有两盒。
“酒店放的，扔了吧。”
“扔了？你确定？”蓝柚不信他不想用。
“确定，不合尺寸。”
蓝柚画眼线的手一抖，心微跳了一下，嘴角莫名酸疼，“你别站这，影响我化妆。”
她转着头，他便正好低头吻她，把她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再次问：“最爱谁？”
“都爱，都爱，没有可比性。”蓝柚跳出他的怀里去穿衣服，等会儿要去找姑姑，商量今天的行程，不想在酒店干等着。
“你千万不要问出，如果你和小廿同时掉水里，我先救谁的问题。” 她洗完脸，一边往脸上一层一层涂抹护肤品，一边揶揄他。
梁拓倚在旁边，按着她涂抹的顺序从瓶瓶罐罐里精准找出来递给她。
蓝柚抹到一半，终于好奇：“你都认识了？”
“什么什么意思？”
“昨晚谁说最爱我？”
蓝柚不可思议：“你是认真问这个问题？”
“不然？”
“梁拓，你几岁了？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也要问？”
但他选择道歉。
蓝若心并未生气，她只是提醒他，说话的边界。
何振知道她无叙旧的心，便直接了当说正事：“孟贺忠现在疯了，你知道的，他爬上现在的位置，掌管了东南几个省，中间经历了多少血泪和辛酸，他比谁都深刻。”
“是的。”
“他近几年很低调，唯独昨日动用身份清场，为了见你一面。回去，和何姗大闹了一场。当然，你知道，他不屑和何姗闹，是何姗先挑事。”
孟贺忠和何姗住的那套四合院，原先摆着许多他们结婚时，孟家和何家送的各种古董字画，如今已荡然无存。
何姗每次挑事吵架，试图能够激怒孟贺忠，痛快地吵一次，但无论如何，孟贺忠总是冷冷的，不吵不骂，她把家中那些价值百万，千万，甚至上亿的收藏品砸了粉碎，他眉眼都不带波动。
只有何姗在歇斯底里，而孟贺忠无动于衷。
姜珂讽刺：“他能知道什么？当年他在部 队，那孩子是我亲眼验证处理的，别被他骗了。”
姜珂始终不相信那个孩子还活着，不定又是孟家在想什么阴招使坏。她知道孟贺忠和何姗一直没有子嗣，上天有眼，缺德事做多了，让孟家断子绝孙，爬到再高的位置，再有权势又如何？
蓝柚怕妈妈一会儿又提起梁拓，所以转移话题：“小廿这几天乖不乖？”
“很乖，就是早晨醒来可能想你，会哭几嗓子，但是一有喝的就好了，皮实得很。”
蓝柚又惆怅又欣慰：“多拍一些视频给我看，你们早点睡。我去找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