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脸笃定，非常自信，觉得江寒肯定会答应。
如此少年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应该很惜命。
惜命的人，就有把柄可去拿捏了。
“在魂天殿内？”
“但如果你不是在魂天殿内呢？”江寒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
因为当一个人开始追忆过去的时候，多半是老了，而且多半也是半带吹牛逼的真事。
垂暮老者并没有过誉，所以大概率是真的。
江寒没有说话，等待下文。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让一切都变了，魂天殿被毁，只剩下我一人苟延残喘，而这魂天殿，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垂暮老者老泪纵横，显然是到了伤心处。
“我也不知道，只能说还活着。”
垂暮老者微微一笑，似调侃，也似真心话，夹着一丝的无奈。
活着，很隐晦的词语。
江寒也不知道算死人还是活人，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却还活着。
看似矛盾，却没有任何的毛病。
在魂天殿内，他上千年如一日。
然而今天，走出了循环了上千年的时间。
“我若是说不呢？”
江寒看着垂暮老者，一字一顿地说道。
“若是不？那你跟那些人一样，一同化作魂天殿的养料吧。”
“算上时间，第一关，第二关淘汰出局的人，已经彻底化为养料了，第三关……估计也快了。”
垂暮老者看着江寒，威胁的意思很浓。
“久违的天地……”
“久违的疲惫感，那么多年了，我以为自己再无法感应到这些。”
垂暮老者自顾自地说道。
说话间，他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很快就成为了透明状。
而且不再是垂暮的老者状态。
但还好熬住了第一波的神魂攻击，给他争取了时间，垂暮老者轻咦，觉得不可思议。
如此近距离，如此猝不及防，按理而言，这个少年必死无疑才对。
但是为何活了下来？
这小子的神魂之力，有那么强大和可怕？
“有请前辈……上路！”
双手合拢，死死钳住垂暮老者。
而后虚空兽皮猛的飞出，裹住两人，剧烈的虚空波纹荡漾。
“嗯？”
垂暮老者神色大变，他身上魂力大爆发，阵阵透明的波澜如同水中的波纹一样，不断扩散和扩大。
这是极致强大的神魂之力。
垂暮老者的声音，变得凛冽和可怕，丝丝森然的杀机倾泄而出。
虽然他看重江寒的天赋，觉得是魂修的好苗子。
但是！
不听话的好苗子，只能算是病苗。
病苗无用，只能丢弃！
敌人，那是得生死搏杀的。
而不是来共情的。
他肯定是不会答应成为主魂师的，这样一来，不是敌人还是什么呢？
“嗯？”
垂暮老者内心咯噔一声，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你不仅是主魂师，你还可得到我魂天殿的大造化，灭世神瞳。”
垂暮老者依旧在劝说，他身形极为古怪。
一下子年轻，一下子苍老，介乎于这两者之间，在不间断的变化之中。
仿佛岁月在其身上，不断禁锢和逃逸般。
这一幕，极度诡异。
垂暮老者的故事很感人。
师门已逝，唯有天赋最差的他独守师门，撑起师门的最后一丝尊严。
此后余生，唯有守殿！
但是！
江寒可不会跟敌人共情，这是最大的大忌。
“罢了，往事不多说了。”
“在这魂天殿内，我便是神明，你……断然不是我的对手，还是放弃挣扎吧！”
“告诉我，你的选择！”
垂暮老者淡淡开口。
此地他可以随意掌控魂天殿，更可随意增幅魂力的强度，谁能有他这般变态呢？
“我是魂天殿天赋最差的一个弟子，嘲讽的是，也是我这个天赋最差的弟子，成为了魂天殿的守殿人。”
“千百年后，还剩下我一个人在镇守！”
垂暮老者眼带追忆，在诉说过往。
浓浓的沧桑之意散发而出！
江寒眉头一蹙，这些话语没有任何的凭证，但他相信是真的。
闻言，江寒内心咯噔一声。
第三关还有他在乎的人，可不能全部被化作养料了。
但是垂暮老者似乎并不急着击杀江寒，可能很久不曾和活人讲话了，也有可能是自认为高高在上可掌控一切。
“你不想知道我究竟是活人？还是什么？”
“那你是……”
成为了青衫少年。
难道这是垂暮老者几千年前的状态？江寒疑惑不已。
青衫少年身材挺拔，脸上带着稚嫩。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
这一刻，仿佛逝去的岁月回来了。
江寒嘴角有血，但脸上却带着一丝的笑意。
虚空兽皮一闪，下一秒，两人出现在了外界之中。
垂暮老者瞳孔收缩，他能明显感到自己的魂力正在快速消散之中，身体的疲惫感油然而生。
在魂天殿内，他不曾感到过一丝的疲惫感。
垂暮老者眼角蕴含热泪，没有动怒，脸上竟带着一丝的享受。
被这样的波澜击中灵海，几乎会被瞬斩，没有任何可疑惑的。
江寒屏气凝神，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神魂还是被冲击到了，头颅一阵刺疼，似要炸开。
双瞳流血！
此刻，他灵海内的神魂小人，猛然睁开眼睛。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在化解这侵入其中的神魂波动！
“不知道前辈，可曾听说过虚空兽皮？”
“嗯？”
“看来有所耳闻，前辈站好身子，晚辈带你……起飞！”
江寒身形一闪，体内的多种力量一同爆发，短暂融合，丝丝混沌光芒涌出。
“嘭！”
难道是拒绝？
疯了不成？！
明知道是死路，还想着去放手一搏？
垂暮老者沉声说道：“这里是魂天殿，我岂会轻易离开魂天殿呢？”
“我再警告你一次，究竟答应与否？”
江寒看着垂暮老者，内心颤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老者，绝对不简单。
也不知道是被岁月玩弄，还是在玩弄岁月。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极致可怕。
退一万步，光是这一点，足以证明其的传奇，昔日的魂天殿都已经破败毁去，但是这老者居然还存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