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二号院的时候，秦恒看见在院子里拿着一把蒲扇，叹气的季奶奶。
他连忙叫住司机，“停车。”
“季奶奶。”
季奶奶摇着扇子，乍一听有人叫她，抬头看出去，当看到是秦恒的时候，眼前一亮，“小秦老师。”
她从藤椅上起身，往外走，“小秦老师吃饭了没，没吃的话，进来一起。”
傍晚放学，季晴收拾好书包，从秦恒身边经过，秦恒叫住她，“一起回去吧，我给你讲卷子。”
“不用，杨玲能教我。”季晴提着书包。
秦恒心平气和地说：“我比她更了解你的问题所在。”
季晴捏紧书包背带，“你谁啊就敢说了解我？”
说完这句话，她叫了一声杨玲，两人一起离开教室。
杨迅捅了捅秦恒的胳膊，“人家都走了，你还看啥？”
“谁说我看她了？”秦恒冷着脸，阔步离开。
杨迅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怎么有种爸妈吵架，孩子遭殃的即视感。
他快步追上，“我看到季晴的眼睛了，看上去不像没睡好，像哭过，而且哭的时间不短。”
秦恒看了一眼季晴的背影，窗外的风撩动她的长发，有几缕落在他的桌面上。
他拿起书本，轻轻压上去。
课间时间，季晴和班上另外两个女生并肩走着。
她人缘不错，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其实性格直爽大方，又长得格外漂亮，班上大部分的女生都很喜欢她。
其中一个叫杨玲的女生问道：“季晴你的眼睛怎么了，看上去很红。”
秦恒喝了一口水，嗯了声，“我早就习惯了。”
看来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
保姆也不好再问。
秦恒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QQ，没有任何消息。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飞速按着按键，打出一行字：我知道季奶奶要回滨城，你心情不好，但也不是你不接电话的理由。
结果通话自动挂断，季晴也没接。
他不清楚季晴是不想接，还是没听见。
他又打了一个，突然听筒里传来嘟的一声：“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秦恒明白，季晴是不想接。
他打开QQ，发了条消息过去，“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秦恒一愣，“您不住在南城吗？”
“我在滨城生活了几十年，习惯那里的生活了，我是担心晴晴在滨城待惯了不习惯这里，所以才留下来陪她这么久，现在我看她差不多习惯了，就准备回滨城去了。”
秦恒知道季家是滨城人。
季晴的父母年轻时来南城打拼，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才有今天的财力，虽然和秦家、霍家这样富贵超过三代的人家不能比，但在南城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而季晴从小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和奶奶格外亲近。
杨迅看了看秦恒，又看了看季晴，最后目光又落回到秦恒身上，“你们吵架了？”
“谁敢跟她吵架。”秦恒脸色很差。
杨迅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他是想不到秦恒是怎么说得出这种又怂又横的话。
上课的时候，他悄悄打量季晴，秦恒踹了他一脚，“认真听课。”
“不用了季奶奶，我刚从学校回来，正打算回家。”
季奶奶也不强留他，只是突然拉住秦恒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小秦老师啊，有个忙，我想请你帮我。”
“您说。”
秦恒迁就老人家的身高，微微低着头听她说话。
季奶奶叹了一口气，“我定了明天的机票回滨城。”
秦恒心里蓄着一团火，却无处发泄。
回到碧海公馆的时候，他脱口而出：“往二号院方向走。”
“少爷，回家的那段路已经修好了，我们不必绕路。”司机提醒他。
“就按我说的走。”秦恒看向车窗外。
司机只好照做。
秦恒抿了抿薄唇，“哭过吗？”
杨迅点头，可马上他又啧了一声，“我转念一想，她可是季晴诶，流血都不会流泪的铁女子，她怎么可能会哭？”
秦恒步子迈得更大了，“你懂个屁。”
“诶你怎么骂人！”杨迅再次追上去，“你看看你，好好的一个贵公子都被季晴带坏了！”
秦恒提着杨迅的后衣领将他抓进教室。
秦恒和杨迅从她们身边经过。
秦恒停下脚步，垂眸看了一眼，只是这个角度季晴披散着头发，只能隐约看见侧脸，看不见她的眼睛。
季晴淡淡地说：“可能没睡好的缘故吧。”
“那你要多注意休息啊，你的眼睛那么漂亮，如果是我肯定要好好爱护的。”
季晴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我知道了。”
过了十几秒。
QQ提示音。
秦恒点开一看，是季晴回的四个字：你懂个屁！
谁惯的这个臭脾气，无缘无故就不接电话！
秦恒的情绪一向稳定，再生气也不会到砸东西的地步，更不会乱发火。
但是他下楼的时候，保姆还是意识到他心情不好，主动倒了一杯水，“少爷，谁惹你不高兴了？”
秦恒接过水杯，道了一声谢，“我没有不高兴。”
“你下楼的脚步声，我一听就听出来了，太太她不是故意等你去上学才走的，实在是有急事，她让我跟你解释一声。”
难道，她是因为季奶奶要回滨城了，才心情不好的吗？
果不其然，季奶奶拜托他，“晴晴因为我要回去，心情很不好，你们是同龄人，更有共同话题，你又是她补课的小老师，她应该会听你的劝，你有时间帮我开导开导她。”
原来是因为这样。
秦恒自然答应下来。
回到家之后，秦恒吃完饭，洗了个澡，站在窗边给季晴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我在帮你看看季晴到底怎么了。”
杨迅越看越觉得像小情侣在闹别扭，只是他没证据，也不好瞎说什么，免得被秦恒打。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秦恒握着笔，“好啊，你问问她，看看她打不打你。”
杨迅后脖子一凉，“算了，你们的事自己解决，我一个外人瞎掺和说出去也不好听，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