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看过来，长指弹掉烟灰。
“想好了？”
“嗯。”
念头逐渐坚定，“我想好了。”
娄枭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难道她跟家人一辈子都要这样东躲西藏，为了不该属于他们的罪名，付出一生吗？
如果是原来的她，或许还不敢这样想。
可是简家一倒，她心里的大山也倒了一座。
那种感觉就像是，原来，这一切是可以改变的。
既然宫偃已经知道了她是谁，与其畏畏缩缩一辈子，还不如把这件事查清楚。
如果她现在走了，就意味着她要放弃娄枭，再也见不到他…
而且，走了她真的就安全了吗？
宫偃会不会因为她的失踪，告诉娄枭实情？
到底是娄枭把她送走的，若是他想要找到她们一家报仇，完全可以顺着她这个头，捋到她的家人。
可若是不走，那摆在她面前的实际问题就是，宫偃那让人琢磨不透的感情。
果然。
“自己也没想好是吧。”
简欢不敢答，可娄枭却不给她当鸵鸟的机会。
松开了手，点了根烟。
“那就现在想吧，到底走还是不走。”
告诉自己他拒绝也是正常，但又不想听到他的拒绝。
越想就越紧张，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就在心脏快跳出喉咙时，娄枭终于开口了。
简欢被娄枭眼中的狠戾蛰到，本能的瑟缩。
刚一动，肩膀处的大手握的更紧，痛得她哼唧了声。
试图说好话，指尖往他手臂上搭，“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男人的嗓音不辨喜怒，“然后呢？”
简欢一懵，“然后什么？”
简欢没马上回答，而是先挪到他面前。
娄枭站在床边，她得扬起头才能对上他的脸。
身侧的小手握拳，鼓足勇气，“我不走了，我想留下，想…跟你在一起。”
这种近似于表白的话，叫简欢说完就陷入了一种忐忑。
甚至不敢去看娄枭的反应。
反正她的家人已经离开，她也算没有后顾之忧了。
况且…
简欢看向娄枭，丝丝缕缕的情愫自心头蔓延。
她是真的舍不得他。
娄枭目睹了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发呆，指尖的烟也下了大半。
跟，他会不会以此威胁。
好像哪条路都不是完全正确。
是啊。
身处迷雾，连前路都看不到，又何谈正确的方向。
体内尚未消散的热气拱起了一股不服气，为什么她就只能按照他们给的路走？
“现在走，我还可以给你机会，离开京城，以后也不要回来。”
“不走，就没机会了。要是让我逮到你想跑，你知道下场的。”
“选吧。”
接连的几句把简欢整个人都塞进了死胡同里。
被迫转起大脑去思考这两条路的可能性。
“然后你要怎么做？是不走了，以后继续跟我睡？还是等到你心里的愧疚减淡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我…”
简欢被问住，她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眼下只想看到娄枭平安，等一切回归正轨后，那她…
她的迷茫没有瞒过娄枭的眼睛，扯了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