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问另一个人的去向，所以不知道，几分钟之前，陈钧是怎么样用拳头狠狠教训了杨凯，让鼻青脸肿的后者连连求饶，再三保证不会再出现骚扰周亦涵，才连滚带爬的离开。
“涵姐，”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陈钧才轻轻的开口，“虽然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伤害，但我还是要说一声对不起。”
周亦涵眼角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依旧没有出声。
“我刚刚从公司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汤总，才知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收到了多大的伤害，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不告而别的，是我错了。我想告诉你一切，想把一切解释给你听，可是这都不能减少你已经受到的伤害，所以我不知道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
陈钧的眼神执拗的盯着可视门铃的摄像头，仿佛可以穿过屏幕，直接看到屏幕的这边的周亦涵的心中。
楼道的隔音效果很好，把门关上，外面的声响就一点也无法传进来。
她不知道外面情况，也根本不想要了解，甚至于，她根本就不想要在脑海中出现那两个人的名字。
只有先后，却不分伯仲，一样深深伤害过她。
周亦涵努力放空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思考与那两人相关的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伸手从包里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楼下的保安。
陈钧回头看他。
他比杨凯高出一截，向下的眼神自然带出几分轻蔑，随着他的眼睛慢慢眯起来，杨凯竟然下意识绷紧了后背。
随后，他便听到陈钧轻描淡写的声音：“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让你试一试。”
杨凯立即反应过来，立即转身想要逃，却还是晚了一步，被陈钧堵在路中间。
陈钧似笑非笑的开口：“不是不信吗，还跑什么。”
短暂的停火时间就此结束。
陈钧敛去眼神中汹涌的感情，换上冷冰冰的厌恶，居高临下的看着杨凯，似乎在看着什么蝼蚁。
杨凯下意识勾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陈钧厌恶的皱了皱眉。
“我以前，在你的公司实习过。”出乎杨凯的预料，陈钧竟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不知所谓的说起了从前。
“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听，我的手机几天前出了一点毛病，不能及时收到一切来信。我刚刚来的路上，打开邮箱检查邮件的时候，才收到你之前给我发的那一条信息。”
周亦涵蓦地站直身体回头。
那条信息，一切的源头。
她因为陈钧有女友的消息夜不能寐，喝多了家里藏着的红酒，醉意上头发了一条不合时宜的消息，想要问清楚自己在陈钧心中的地位，却在第二天收到了陈钧的辞呈。
周亦涵几乎听到自己的心跳不断被放大的声响，脑子也因为接收到这一条消息而变得有些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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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在大打出手的两个人霎时间偃旗息鼓，对着周亦涵家的方向愣住了。
只不过，两个人心中所想，全然不同罢了。
陈钧眼中是勉强忍住的愧疚，而杨凯脑中所想，则复杂的多。
他竟然被周亦涵三言两语激怒，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教训她，而是威胁她让她收手。
图像失真严重，但是他眼中的歉意，却一点也没有被压缩。
周亦涵察觉到自己内心的动摇，赶紧撇开了眼睛，不敢再和屏幕中陈钧的眼神对视。
这不是心软的时候。
但是她却依旧没有关掉可视的通讯。
陈钧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不会回答，停顿了一会儿，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她到底还是下不了完全不去理睬的决心，却又不能容许自己打开身后的门，就打算让保安来请两个人出去。
但是还没拨通电话，门铃就响了起来。
周亦涵下意识接通了。
可视门铃的鱼眼摄像头把门外的陈钧照出一种滑稽的模样，但是他脸上挂着的伤痕却依旧清清楚楚。
周亦涵没有说话，门外的人也没有。
杨凯还没来得及回答，伴着拳头挥起的风声，腹部传来； 一阵剧痛。
……
周亦涵走进家门已经许久了，家里却还是一片漆黑。
她蹲在玄关，背抵着门，脸埋在双手之间。
也只有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她才能放任自己做出这样脆弱的姿态。
杨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按照自己的本性顺杆爬了上去：“是吗，那我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陈钧似乎并没有听见杨凯的附和，自顾自说到：“刚进公司的时候，我还不熟悉一切，谈不上崇拜，但是多少是有些佩服你的，但是后来，等我熟悉了一切，才发现你根本对公司的经营一无所知，还总爱指手画脚，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的公司走不长久。”
杨凯听他的语气中漫不经心的奚落，正想要反驳，却因为他下一句话而愣住了。
“那时候如果知道你会这样伤害她……”陈钧说了一半却顿住，转头看他，“但是现在也不晚，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杨凯，以后别再出现在周亦涵身边了，否则，你会付出代价的。”
杨凯还以为他要说些别的什么，听完便嗤笑了一下：“代价？你可真敢说，我倒想知道你能给我带来什么代价。”
他没有收到那条消息？
那他为什么要辞职？
那他的辞职就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了吗？
周亦涵的大脑被成片这样的问题淹没，几乎要超过负载，只能呆愣愣的看着显示屏。
陈钧一字一顿的说着：“我现在回答你。”
周亦涵走了，另一个目标人物虽然近在眼前，但是杨凯摸了摸自己被打破的嘴角，放弃了当着陈钧的面继续威胁他的想法。
论打架，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这时候硬碰硬，只怕会伤的更惨，不如以后再找机会，找周亦涵才有得谈。
杨凯这样一个欺软怕硬的人，短时间内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陈钧，发现后者似乎还在朝着周亦涵家门的方向发呆，便打定主意，慢慢的缩起身体，打算逃跑。
但是没想到，他自以为幅度极小的动作，还是唤回了陈钧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