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凯当然知道她话里的“人渣”说的是自己，可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一口气提到胸口，硬生生被自己压了回去，赔上一张笑脸：“话也不是这么说……”
“难为你了，还能想出这么下作的手段。”周亦涵不留情的打断他，转身盯着他的眼睛。
她的语气像是挂着冰霜，杨凯知道自己怀柔的政策算是没有用了，正打算威胁她自己手上还有把柄，让她乖乖让步，却冷不丁看见了她的眼神。
杨凯以为他会从周亦涵眼神里看到恨意和狼狈，只要这样，就算他上一次的手段有些效果，影响到了周亦涵的生活。
但是周亦涵的眼神里，只有居高临下的怜悯。
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还是让周亦涵放弃追究经济损失，自己免于赔偿才是，可是自己稀里糊涂把所有的照片的都发了出去，手上再也没有把柄。
况且这些照片看起来虽然暧昧，拿在手上却也不足以直接威胁周亦涵。
杨凯慌了神，眼看怎么都联系不上提供照片的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周亦涵这里碰碰运气。
他就装作手上还有把柄的模样，吓一吓周亦涵，未必她就不能被自己骗过去。
当然，这是下策了，如果能骗得周亦涵回心转意重新回到他身边，一切就更简单。
他这次来，主要是想要试探一下周亦涵的反应。
上一次他来这里，还是他想和周亦涵复合来让她收手不再追究，却半路被她身边的助理小子打断。
那时候他就看出来，周亦涵和那个小子之间绝对不简单。
他本来的计划就是跟踪两个人几天，想着总能抓住一点什么证据的，结果他车还没开出小区，就收到了一通神秘的电话，那边的人说他会提供给自己想要的东西。
果然，挂了电话没有多久，杨凯就收到了几张照片。
电梯里灯光惨白明亮，把杨凯一张脸透视般照的清清楚楚。
周亦涵曾经扪心自问过无数次，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爱上杨凯。
无论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一开始心动的一瞬间，多半是因为杨凯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
那时候杨凯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加上一副上佳的皮囊和花言巧语的攻势，周亦涵这个多少有些颜控属性的人，根本就抵挡不住。
即便慢慢相处中，她多少能感觉到杨凯此人胸无点墨，但是他给予的关怀还是弥补了她的不满。
杨凯一愣。
周亦涵不顾他一脸呆滞的表情，继续挂着她嘲讽的微笑：“你觉得几张代表我私生活混乱的照片就能毁了我？你未免太天真了吧。也是，可能以你的智商来说，狗急跳墙的时候，能想出这种主意，已经是你智商的极限了，智力有缺陷的人也应该被平等对待……”
她不喘气的讽刺中，杨凯已经渐渐明白过来。
周亦涵事业的根基，建立在她天才的能力以及和汤宁稳定的关系上。
这些也是她最在意的东西。
小鲜肉的女神
周亦涵根本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要走。
她的冷淡也是杨凯预料之中的，他现在反正什么也没有了，索性也不要脸皮，想了想，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还留了个心眼儿，放轻了脚步。
正好有车开进车库，他的声响就更加容易忽略。
周亦涵预料到杨凯会死缠烂打，但是半晌没有听到他有动静，虽然有些疑惑他如此轻易就被打发，却免不得松了一口气。
杨凯眉头渐渐皱起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想错了，周亦涵明明是很爱惜自己羽毛的人啊，怎么会面对这样的抹黑还无动于衷呢……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拍到这些照片的，”周亦涵带着她悲天悯人般的目光继续开口道，“可是你想要用这几张照片就威胁到我，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杨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你明明……”
“我爱惜我的名声，”周亦涵接上他的话，嗤笑了一声，“可怜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连我真正追求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杨凯打了满盘的算盘，正打算开口，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了。
周亦涵收回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迈步要走出去，杨凯自然也是恬着脸追了出去。
正当他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背对着他的周亦涵轻轻开口了。
“我活了三十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眼神不好，选择过一个人渣。”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里的轻蔑却一点也不单薄。
也就是周亦涵整个公司上下收到的那几张。
杨凯根本没有追究这些照片是怎么得到的，反正以周亦涵的性格，在商场上树敌不少，有人想要报复，自己乐享其成就行。
发照片的人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照片的内容虽然不算是劲爆，但是解读一下，让周亦涵承受几天白眼不是什么难事。
杨凯这样想着，便没再更仔细考虑。
只是照片发出去了，杨凯才猛地想起来。
于是到了后来，一切虚伪的遮盖都被揭开，当她发现，那些关怀，不过是骗人的幌子的时候，才会那样难过。
但是现在再看，杨凯似乎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相由心生这话不假，现在的他，脸上横生了几道细纹，位置微妙，正好让他的气质填了好几分猥琐，眼神中光彩不再，随时闪现着一副斤斤计较的小人样子。
即便还是那一副称得上风流的皮囊，可是再没有了潇洒的气度，反倒是无论怎么看，都会感觉，这个人大概是心术不正的那群人。
杨凯不知周亦涵心中已经将他批驳的一无是处，还以为周亦涵如此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会有什么好事儿要发生，悄悄挺直了腰。
失去其余的东西，会让周亦涵难过，可是不至于伤筋动骨的痛苦。
自己从头到尾，就找错了方向。
可是偏偏，周亦涵会放在心中的东西，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伤不了一分一毫。
第86章 打架
也是这么一放松，在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那个闪身进来的人，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你”周亦涵怒目而视。
杨凯却不以为意一般，恬着脸笑：“好久没回家了。”
周亦涵本来已经疲倦到了极点，但此刻杨凯的没脸没皮又激出了几分怒气。
她缓缓抬头看向杨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