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就像是在看她要搞什么鬼似的。
冯蕴眼角弯了弯，将筷子塞在他手上。
“将军看我做甚？吃啊。”
裴獗不接，盯住她。
“无事献殷勤，意欲何为？”
冯蕴越过他看一眼堂上的裴獗，微微一笑，欠身还礼，没有说话，便迈过了门槛。
她温和端方，覃大金却心脏发紧。
走出门再摸后颈子，感觉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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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冯蕴上前行礼，微微欠身。
覃大金的想法，跟很多人一样。
北雍军一路扶持小皇帝登基，太后就该跟他们一条心，没有过河拆桥的说法。
裴獗还没有回答，就看到了门外的冯蕴。
她款款而来，手上拎个食盒，朝门外的侍卫欠了欠身，就停下脚步，温柔地候在那里，好像在等他们说完正事。
裴獗：“你先下去吧。”
只是，在朝廷那些人的眼里，还是习惯性把他们当成“裴家军”。
这次针对性这么强，又有邓光叛变的事情，莫说裴獗，就是覃大金心里都窝着火……
“这不就是暗里欺负人吗？”
裴獗平静地将函文递给他，火漆封缄，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去办。”
“说吧，要什么？”
冯蕴展颜一笑，“钱。”
看裴獗面不改色，她又添上两个字，“很多钱。”
一片真心很多钱。
裴獗扬了扬眉头。
裴獗沉着脸，低头在文书上提笔写了几个字，递给他。
“从虎贲军里调度一批冬衣过来。”
虎贲军驻扎在平阳、陇关等地，算是大后方。
而北雍军从开战伊始，便一直冲锋在前。
按道理，冬衣发放要优先考虑前线士兵的，可武库司说，前任库藏官弄错了，把冬衣全送到了虎贲、龙骥和皇城禁军，剩下的就不够发放了。
冯蕴扑哧一声笑开，“妾在将军心里，就没有半点温情吗？”
裴獗：“没有。”
冯蕴抿着嘴巴微下一弯，“好吧。”
她垂下眸子，收拾桌面上的碗碟，说得幽幽怨怨，“既如此，那我拿回去便是，一片真心让将军曲解，妾委屈得很……”
裴獗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将东西放下。
裴獗：“你怎么来了？”
冯蕴将食盒拎过来，放在裴獗面前的桌案上，揭开便闻到食物的香味，她微微抿唇而笑。
“听叶侍卫说，将军操劳，近来胃口不佳，妾听了可心疼呢。天气凉下来了，不吃好的可不行。”
裴獗眼波微动，抿唇看她。
一言不发。
覃大金应了声，回头对上冯蕴的笑容，突然便想到将军和李太后曾有婚约，以前朝中也有人议论过他俩有私情……
想到自己方才的话，可能会落入冯蕴的耳朵里，很是尴尬，很是歉意，不由就多看了裴獗两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好像真有那么点做贼心虚的意思了。
他脸臊热，出门时，朝冯蕴端正地行了个礼。
“夫人。”
覃大金咽下那口恶气，“末将明白。”
走了两步，又回头朝裴獗拱手。
“这次信州和议，太后来了，将军务必当面告他们一状，太后殿下圣明，最是看重将军，必定会为北雍军做主。”
在大多数将士的心里，李桑若是有一个好形象的。
这么多年细心经营，她对外展现的是一个临朝太后该有的仁厚和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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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大金气愤不已，待要发怒，人家就说了，那个派发的库藏官，已然被朝廷免职，该处罚的人也都已经处罚了，只是发下去的冬衣，不可能再一件件收回来给北雍军。
覃大金听得犯恶心。
他心里很清楚，这是有人在故意给北雍军穿小鞋。
说起来北雍军和虎贲，龙骥一样，都是大晋的军队，但北雍军的前身，就是裴家军，是裴獗的祖上带出来的，曾跟随晋太祖立下过汗马功劳……
后来熙丰皇帝改制，这才编为北雍军，重新改了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