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全在钱老师问题上的他，没注意到黄老师紧皱着的眉头总算是松了那么一点。
“他最喜欢什么玩具？”
玩具？
那可是玩物丧志的玩意，他怎么可能让大成玩。
秦江沉默以对。
还有，他都开始怀疑，面前的两位真的是好老师吗？
学生不就是学习吗？
“大成同学喜欢什么颜色？”钱老师停顿了一下，接着问。
颜色？
老师关心这个做什么？
不是儿子闯了祸，秦江松了一口气，然后配合地点头，“老师，你说。”
“大成同学在家里一般都做什么？”
“读书，写作业。”
秦江回答得很快。
“除此之外呢？”黄老师又问。
秦江愣了愣，伸出右手之前，哪怕明知道自己的手很干净，还是没忍住将手掌在裤子上擦了擦，这才握住对方的手，殊不知，他的小动作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我们学校心理辅导的老师，钱老师。”
“钱老师好。”
如此正式地打招呼方式，让秦江说出话来的声音更加的紧张。
“坐。”
“我能问一句，上一次的奖金，大成同学是怎么处理的吗？”
秦江的表情一僵。
“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这样，才有利于我们更好的帮助达成同学。”黄老师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
被黄老师这么严肃地一说，他也不敢隐瞒，将事情说了一遍。
钱老师脸上的笑容消失，原本亲切的人，现在看起来有点可怕。
说起儿子的学下，他明显和刚才不同。
“你经常和他说这些吗？”
“嗯。”
秦江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妥，因为老师让说三句，但他和之前答不上完全不同，一口气说了好多。
“那除了学习，你和大成同学还说过其他的吗？经常说的。”
秦江摇头，“不加，我和柳燕是大人，鸡蛋留给孩子吃。”
“接着说。”
“上午大成写作业，若是作业写完了，就看书，中午一起吃午饭，接着大成看书，到了晚上，再吃晚饭，然后，大成继续看书，基本上十一点的时候，就上床睡觉。”秦江很快速地将儿子一天说完了。
“大成家长。”
钱老师笑着说道：“据我所知，你们才从村子里来这里不久，有带他出去玩吗？逛逛公园？或者爬爬山，游游江什么的？”
终究还是记得他们是秦大成的老师，他们想要了解大成，也可能真的是想大哥所说的那样，重视大成，虽然，他不认为这些和学习有关，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慢慢地说了出来。
“大成不上学的时候，是早上七点钟起床，一般七点二十左右吃早饭。”
“等等。”
钱老师开口打断，“早饭吃什么？和你们一起吃吗？”
“一般吃面条，加一个荷包蛋，我们上班的时候，就会把面条放锅里温着，不上班就陪着他一起吃。”
还是沉默。
实际上，秦江已经有些抓狂了，这么多的问题，老师到底要干什么？就不能说说和学习有关的事情吗？
不知道小孩子的心情，就跟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吗？
他哪里注意到那么多。
接下来，钱老师又问了好些问题，秦江能回答出来的寥寥无几。
“秦先生，我希望能和秦大成的家长单独聊聊。”
秦海哪里能不明白黄老师的话，无法，只得对秦江说：“二弟，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嗯。”
秦江也知道，这是老师不允许。
想到儿子和侄儿都在黄老师的班，可以说，两人的前程都掌握在面前的老师手里，正因为这样，他们做家长的，更不能惹老师不高兴，万一因此而迁怒孩子，那危害就大了。
“他看过那些电视剧或者动画片？”
没有！
看电视多浪费时间，还不如用来学习。
再次沉默。
“他昨天的心情如何？开心？一般？还是不好？”
秦江回忆了一下，然后，懵，他不知道啊！
“大成同学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这个秦江倒是很清楚，一下子就回答出来了。
“他喜欢吃什么？”
这个秦江也能说出一大堆来。
秦江看着他。
黄老师默。
“大成家长，我想问问，秦大成同学，有什么兴趣爱好？比如打篮球，踢足球这样，和学习无关的，他喜欢做的事情都可以算？”钱老师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好听得很，一句话下来，就舒缓了一些秦江紧张的心。
只是。
秦江依旧回答不上来，和学习没有关系的？好像没有。
两个老师在他的对面坐下。
秦江坐在早已经放好的椅子上，动作很是拘谨。
“秦大成家长，你别紧张。”
黄老师最先开口，比起气质干净，长相俊美的钱老师，显然，黄老师的中年油腻更让秦江亲切，至于钱老师，长得跟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他会忍不住在心里和对方划出一道巨大差距的沟沟。
“我们就是想要了解一下，秦大成同学在家里的情况。”
黄老师好像更严厉了。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而是用令秦江害怕的目光看着他，沉默却还在继续。
别说钱老师，就是黄老师都已经知道症结所在了，面前的家长，似乎任何事情都能和学习练习在一起，并且，完全不注意方法方式，以这样包围式的强迫秦大成去学习，并且，还不知道把握程度。
怎么又开始了？
除了学习之外，他经常和儿子说过的话，有吗？
好像没有。
他想得果然没错，秦大成同学并没有问题，问题果然出在面前的家长身上。
秦江摇头。
从来到城市，他们就忙着挣钱，哪里有时间出去闲逛。
当然，在秦江眼里，那些没事就在江边走动的，就纯属吃饱了没事干，有空挣钱，不挣钱的时候，就是应该休息的时候。
“你经常和大成同学说的话，能跟我说说吗？不需要太多，三句就可以了？”
“我没什么文化。”秦江笑着说道：“我就喜欢我儿子能够好好读书，以后能考上好大学，有了好工作，就不用像我这样，如此辛苦地挣钱。”
刚才秦江就说了，秦大成喜欢吃面条。
钱老师问的真的是非常仔细，“你们家长也吃面条吗？”
“对。”
秦江点头。
“也加荷包蛋？”
看着面前的家长，想着他的家庭情况，能咬牙将孩子送到他们学校的，也不像是不爱孩子，不重视教育的那一类家长啊？
到了最终，秦江终于没能忍住，问了出来，“老师，这些问题，有什么用吗？”
“我们就是想多了解一下孩子。”
钱老师笑着说道：“那么，秦大成家长，你现在能跟我说说，秦大成同学放假期间，每天都做什么吗？嗯，详细一点，比如几点钟起床，吃什么早餐，上午做什么等等一直到晚上睡觉，还有你们家长和孩子之间的对话，只要不涉及到隐私的，都可以和我们说说。”
秦江看着两人。
知道厉害的秦江，自然乖乖地跟着老师走，若是他的面部肌肉没有不停的抖动，走路时没有同手同脚的话，估计从他严肃的表情，还真看不出来他其实是非常紧张的。
走进黄老师的办公室，钱老师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看见两人进来，站起身，迎了上去。
“你好。”
钱老师的笑容十分亲切，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