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她应了一声，两人携手，迎着夕阳走上了回家的路。
枭九在车上看到的最后一画面就是他们的背影，他单手撑着头，眼底的冰川化成了水光，淡淡的笑开来，眼底的光忽闪。
那幅画面真美，慕景希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流畅的线条将她的身形修饰得极好，而淡金色的阳光却把她这一身冷硬的黑色变得十分柔和，毛茸茸的，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她的脸褪去了少女本来的青涩，坚强融入骨血沉稳刻进了眉眼，步调优雅而坚定，一步一步迈向前方。
旁边的小孩儿那头金发在此时竟是那么的契合。
庭审宣布结束，被告不再上诉，此案就此终结。
慕景希率先一个人离开，出来的时候，她察觉到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她回头去寻找，结果正好看到了被警嚓带来的刘某，他的刑罚比枭九更严重一些，死缓。
慕景希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愤恨，狠得快要发狂，仿佛她才是让他沦落如此的罪魁祸首。
她有些茫然，想要过去求证，那人却已经被带走了。
而最让她心痛的是，她也在那个众人之列。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准备好的演讲稿，就那么念完了，证物链很完美，无懈可击。
而另外一边，枭九的辩护律师是耳莎。
她记得耳莎在饭后闲谈时，曾经提过，她拿到律师资格证已经很久了，但从来没有挑大梁一人上庭。
今天……应该是她的第一次吧？
她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叶慕景气得直哼哼，哼了两人没人理，又咳嗽两声，她还是不搭理自己。
于是直接拿过奶茶杯往嘴里猛灌，果然不出意料把自己呛着了。
莫翎站在旁边帮他顺气，整张脸冷得像雕塑。
很多时候，他都在怀里，这人到底是智商二百八，还是本身就一二百五。
他呛住了，动静很大，慕景希总算回过神来，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白水。
阳光的笼罩下，一闪而过的侧脸，有他的影子，眼底却是一片澄澈，明亮。
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值得的，用他过去的黑暗，换来了他们光辉明亮的璀璨未来。
这有何不可。
有人问他，“值得吗。”
他点了下头，郑重而坚定。
她愣在那里许久，直到熊小熊伸手摇晃她的手腕。
“妈咪。”
慕景希一怔，回过神来，“恩？”
“回家吧。”
“好。”
她往边看过去，正好看到耳莎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两人双目相对，双双茫然。
结束得很快，时间似乎比她预想中要花得少一点，准确的说，在那个地方坐着的时候，她已经忘记了时间，仿佛时间末日来临一般，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像个机器人一样在做事。
那一瞬间仿佛没了心。
她甚至有一个恶毒的想法，她是其中之一就好了，两个人的无期，总比现在的冷漠要好。
本来还有问题想问耳莎，但现在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那杯白水，叶慕景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都混着水咽了下去。
之后的几天，叶慕景都带着慕景希和熊小熊回慕家住，顺便还捎带上一个李小妍，就怕她落单，突然想不开。
慕景希除了时不时走神以为，似乎没什么其他问题，看上去还像个人。
叶慕景感叹，“也就是说像个人了。”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上庭那天，她要出庭作证，两人再一次见面，是在多人的簇拥之下，枭九外表上没什么变化，但那双眼却冷漠得像聚了冰川，冷冷地扫过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