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老爷子抬头看看老大两口子，有这么几分钟时间他也认出这是自己大儿子一家。指指一旁的椅子让他们坐。
“过年了，你们回来晚了。”
“爸，前几天可是您……”
“行了。父亲年事已高，你就不会哄着他些。”
发现婆婆很喜欢甜品，这几天夏夏每天都让卫云沛做。她闲来无事也会帮忙，已经成功从老公那里争取到了洗食材的活儿。
生活中捎带着工作，生活工作两不误。第一期播放后收视率非常好，第二期是大家过年这一周。三十这天夏夏和卫云沛留在了卫家大宅，午饭时陪着爷爷一起。
菜刚上桌大伯一家来了，一向在外的卫云浠也露了面。其实林莹也缠着卫云池要来，被卫云池拒绝了。之前带她参加卫云沛的婚礼，他被二婶好一通教训。不结婚前，他不敢再带她出现。
“爷爷，新年快乐。”
“爸、过年好。”
“嗯，好吃。”
婆媳俩坐着聊天，女人跟她说了很多卫云沛小时候的事儿。“调皮捣蛋好动，他爸爸为此还跟他动过手。我跟他爸好吵了一架，后来才不了。从那之后他爸说的最多一句就是你们随便。”
夏夏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婆婆接着说：“你们有计划要孩子吗？我不是催哦，我就是随口问一句。”
“顺其自然。”
婆婆说起这个了，她其实对此是担心的。女尊时男性生子，子宫或者说育儿袋在男性体内。而如今这个社会是女性生子，有子宫有生育功能的是她。
“不了，你们陪爷爷吧。”
她本来是有兴趣的，毕竟是儿子亲手做的。可考虑他们在录节目，所以她就拒绝了。
夏夏看懂了她那眼神，盛了一碗红豆沙芋圆，三个小碟子里放了点心，用托盘装起来。
卫云沛看她起身开口问：“你去哪儿？”
“给妈送一些。”
红包给了爷爷，他又重新准备了红包放到老婆枕头底下。之前女尊时都是她给他红包，如今换他宠着她。
节目播出的时候将卫云浠那一段给剪了，其他人的镜头也给的很少。
观众的关注点奇奇怪怪，在一众关注年夜饭的评论中，一条婆媳关系的被顶到了最高。
——从来没见到过卫云沛他妈妈，估计这豪门婆婆是不待见她。
——我看也是。卫家这样的家庭，贵族出身的婆婆肯定不好侍候。
“女人带着私生子上门找过，被你爷爷给压下了。他那个老婆，简直脑子坏掉了。自己老公这样，还把儿子也教的这样。以后离他们远点儿，我得跟你公公商量一下，以后规定他们一个月只能回来几次，多了不许。”
“这是个办法。等爷爷百年后您不喜欢他们可以不跟他们来往。”
“嗯，让你公公去应付他的好哥哥吧。”
他妈跟他老婆关系好卫云沛也高兴，给她们沏了花果茶过来，又准备了些甜而不腻的小零嘴，婆媳里一直聊到凌晨吃了饺子才去睡觉。
翌日卫云沛起的早，练功返回时碰到了爷爷。老爷子往年都是准备三个红包给孙子孙女，今年居然一个都没准备。而且他给人拜年还伸手跟人要红包。
“哦。”
“吃这个，这个好消化。”
卫云沛伸手给他夹了一筷子白菜如意卷，老爷子望向那盘茄夹后又给他夹了一个。
刚咬了一口老爷子再次说要喝酒，卫云沛重复。整个过程他没有一丝不耐烦，一直在跟爷爷好好说话。他糊涂了，最近好像更甚。作为晚辈，唯一能做的就是多一分耐心，毕竟平时还是保姆照顾的多。
一旁的大伯两口子眼神掩饰不住的嫌弃，曾经说一不二的老爷子居然也成了这个样子。眼神没了敬畏，在老爷子再一次说胡话的时候脑袋转向了另一头。
她妈给了她一个台阶，她顺势到她妈身旁落座。保姆看人到齐了开始上热菜，一道一道摆放到中间可以旋转的圆盘上。
新年了，卫云沛起身给大家倒了酒或者饮料。卫宏举起酒杯望向父亲：“爸，今天是除夕，您说两句？”
老爷子如今大脑退化严重，但儿子依旧尊重父亲。过年嘛，就说个新年快乐就好。老爷子果然举起酒杯，就是说了这最简单的四个字。
“新年快乐。”
大家举杯庆祝新年，吃饭时爷爷老是忘记自己喝了酒，然后将自己的空酒杯递给卫云沛。
卫云浠从小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那骄奢淫逸的气质被卫云沛怼了气的当时就不干了。
“这是我的位置。她算什么，也敢坐爷爷旁边的位置。”
“她是我老婆，卫家的下一代女主人。她坐爷爷旁边天经地义，轮不到你在这儿说三道四。”
“你、”卫云浠转头望向二叔。“二叔你看沛沛，他欺负我。”
“沛沛在跟你讲道理。按说你可是年过三十的人了，也曾成家过日子，怎么还是小孩子一样的。来，过来挨着二婶坐。”
夏夏刷某音刚看到很多地方起油锅不让人讲话，她出来就看到老公也起了油锅。将视频给他看，小声的问他有没有这样的规矩。
“没事。不过你别到跟前，油锅很烫。”
“我帮你捞吧？”
“不用，你等着吃就好。”
“紫薯丸子搭配什么饮品？”
被二弟抢白了，老大闭上了嘴。父亲就是倚老卖老，以前还不会如此的，如今跟小孩似得，上次居然用拐棍打他。
卫云沛居然还将这一段给放到了节目上，让全国观众看他这么大岁数了被老爹揍。这个侄子如今忒坏，一肚子坏水。
“你坐那边去。”
卫云浠直接冲夏夏开口，要她让开爷爷左侧的位置。夏夏抬头刚要开口，卫云沛已经站了起来。
“你懂不懂礼貌，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
这些人这回知道这里在录制节目，一个个装的道貌岸然。脸上始终保持微笑。老大拿出手中的照片凑到老爷子身旁，指着上头的小家伙给他介绍。
“您的重孙子哦。”
早产儿，不到两千克。瘦小的像个小猴子。但人老惜子，还是让老人温柔的接过照片，轻轻的抚摸了上去。
“可怜见的，是病了吗？”
“是早产，所以得住保温箱。再过两个月就能出院了，到时候我抱他来给您看。”
晚上陪爷爷吃饭时父母不在场，卫云沛做什么好吃的了她都会给婆婆送一些。不在于食物多珍贵，关键在于这是卫云沛做的。婆婆也很高兴，儿媳这录节目，经常能吃到儿子做的好吃的。
“以前都不知道他做饭这么有天赋。”
“家里有厨师，他没机会做。”
“那倒也是。今天的芒果派好吃，给我多就几块儿。”
“没问题。”
“要不我去吧。”
“你陪爷爷，我去就好。”
正遗憾没吃到儿子做的甜品，儿媳居然送上了门。女人很开心的让她进来，夏夏将托盘放到桌子上，端起红豆沙芋圆递到她手边。
“尝尝，芋圆都是云沛亲手做的。”
女人舀一口送入口中，红豆沙绵密的口感和芋圆清甜的气息结合在一起，甜而不腻ＱＱ弹弹。
——不会晚上还得给洗脚吧？
——不会吧？
——之前看的一个电视剧，里头的豪门媳妇就是每天做不完的家务。我们夏夏不会这样的吧？
——不会。你看哥哥对夏夏多好，洗菜都是她争取来的。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卫云沛如同对着小朋友一样笑的特别开心，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
“爷爷、新年快乐。”
“快乐，快乐。”
望着爷爷开心摇晃的身影，卫云沛笑着摇头。没听说生这种病会返老还童啊，怎么爷爷最近举动好像小孩子。看来对这病还是了解不够，找个机会好好跟医生谈谈才好。
除夕夜团圆饭，本该是一家团聚欢乐的日子。可两兄弟妯娌不太对，饭桌上反倒是老爷子这个稀里糊涂的缓和了气氛，让这饭不至于太尴尬。
吃完饭卫云沛陪爷爷下棋，老爷子如今忘性大、反应力也慢的很，下一步要想好久。有时候下半截忽然伸手将棋盘扒拉乱，然后小孩子一样说自己赢了。
卫云沛这人耐心十足，他是专门训练过的。趴着不乱动都能蹲好几天，陪爷爷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夏夏到厨房洗了水果，跟婆婆坐下忽然说起了卫云池的花花事儿。
婆媳俩好像忽然找到了个共同话题，不用客气的尬聊。花厅里坐下夏夏充当好的听众，听婆婆给她将豪门各种八卦。这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还挺多，卫老大从来就风流，小三小四小五，都不知道排到小几了。
“喝一杯就好。”
卫云沛笑到：“爷爷，您已经喝两杯了，不能再喝。”
“是嘛？”
“对啊。”
老爷子迷迷糊糊的放下了酒杯，隔了大概三五分钟再次举杯让给他倒酒。卫云沛笑笑依旧好脾气的回他不能再喝。
小孩子家的事儿，卫宏作为一家之主轻重不好掌握。此时卫云沛他妈开口，看似软绵绵的，但从来都是向着自己孩子。
这话，明里说你年纪比我儿子大，结婚比我儿子早。可是却不懂事。暗里说这里是卫家，大过年的你连个远近亲疏都不懂。还是不懂事。那是我们沛沛明媒正娶的媳妇，跟沛沛一左一右坐一家之主身边再合适不过。
女人看似软绵绵的话把卫云浠堵的哑口无言，自从奶奶过世后家里事都是二婶说了算。原想借着她敲打新进门的夏夏，没想到堂弟那么护着他老婆。
失策了、堂弟开口护着他老婆，二婶护着她儿子。不对啊，不是说婆婆都很讨厌儿子护着媳妇嘛，二婶怎么没生气，反倒是帮着卫云沛敲打她。
“云浠，你这么大了跟弟弟计较什么。过来，过来这边坐。”
“红豆沙芋圆。”
“带去跟爷爷一起吃。”
“好。”
小两口在家做好了甜点给老爷子带去，正好碰到卫云沛他妈妈来，夏夏喊婆婆一起。
“红豆沙芋圆，还有紫薯丸子，要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