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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飞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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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旅馆的白炽灯太耀眼,我不得不关掉它,只借窗外昏黄的街灯照明。

她就那样**了身体平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灯影的投射下几乎覆盖了整个脸庞,她不说话,也不因为害羞而战栗,甚至她的气息也并不粗重。她的身体是淡黄色的,平滑,僵硬,我吻她的时候可以明显感受到她的激情,鱼于之水,或水于之鱼的欢悦,一切都像困倦,走路,呼吸和死亡般自然,在这里,做作的扭动和叫喊兑换不得半丝宠爱与怜悯。

床很破旧,偶尔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我支起身子抚摸她的长头发,有一点干涩的枯燥。我的手随着腕表的滴答游移于她的锁骨和脚趾之间,掠过她的心脏,如同得到躯壳的灵魂,我不再飘荡,回归触感,指尖在不经意间疼痛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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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识的地点并不浪漫,一个喧嚣的夜市罢了。烧烤鱿鱼和炸豆干的小贩声嘶力竭地吆喝,铲子和铁锅的短兵交接尖锐刺耳;空气中混合了行人的体味,雨后的泥土味,劣质凉鞋的塑料味。垃圾堆上的泡沫饭盒咧开嘴狞笑,反射了阴郁的白光。

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紧盯着一只藏在垃圾堆后的脏兮兮的流浪猫,猫咪感觉到她的注视,不再搜寻食物,看着她叫一声后懒洋洋地走开,她于是笑得如同怒放的罂粟。贾导跑过去一把拉住她,笑着叙旧,走过来彼此相识,我知道了她是贾导的朋友,在商大念书,二十三岁,身上穿的短裤是自己心血来潮用裙子改的。

贾导当然姓贾,是我们的导游,我喜欢这样称呼她因为听上去像是在拍电影,我只习惯于虚幻的或者是自欺欺人的人生。

同事们都忙着买东买西,为明天的东升河漂流做准备,只是敷衍。我只好伸出左手自报家门,她笑吟吟地看我的眼睛,他说我看见你喂它了。

“不要哭了凤铁,跟我来吧。”阿比盖尔大师说道,“我想是时候把老师的遗物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在这些东西中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阿比盖尔大师手持烛火引领凤铁涉向水潭的深处,随着潭水越来越深,豆大的烛火被潭水扑灭,阿比盖尔大师的口鼻已经渐渐地沉没在水中。

凤铁毫不犹疑地跟住阿比盖尔的脚步,当他完全沉没在水中时,出奇地没有感觉到憋闷,不断向水面上浮起气泡的潭水似乎有了灵性一样不断提供给凤铁充足的氧气,当两个人走到水潭的正中心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水下暗流瞬间吞没了两人。

凤铁从昏昏沉沉的晕眩中醒来时已经处在一片参天的梨树林内,林内的空气中不断飘飞着香气扑鼻的梨花花瓣,许多萤火虫停落到斑驳的树干上,忽而飞起,伴随着飘洒的落花顽皮地嬉戏。

凤铁双手撑地站起身来,看到树林中央的一块空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石匣。

女巫动了动身体,随后伸出青葱一般的手指拨开了浓密的长发,露出耳朵仔细倾听,眼中显现出悲伤的神色。

她似乎挣扎了一会,便张开嘴吐出了一个漆黑的心形吊坠。

这个吊坠上满是裂痕和孔洞,女巫歪着头想了想,把柔嫩的嘴唇凑到孔洞上吹奏起来,应和着六弦琴和那个苍凉的男声,发出了呜咽的乐声,像洞箫般低沉嘶哑,却又婉转动人。

密林内的一株开满梨花的树上,一只巨大的蝙蝠紧抱着树枝抽噎着喃喃自语:“这特么是谁唱的歌啊这么煽情,主人,我想你了。”

瀑布下的大石上,一袭道袍的阿比盖尔大师的脸上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他轻轻拨动膝上沉静的焦尾,让琴弦上跃动的音符融入这首歌曲,仿佛自己又躺在老师的怀里,静静聆听着老师用低沉的声音给年幼的自己讲述家乡的故事。

4

登到第九层时,我觉得她爬在我背上似乎很无聊,于是一个接一个地给她讲故事,从西游记里的唐僧扫塔遇妖讲到雷锋塔下的白娘娘,我很会讲故事,可她依然没有兴趣,可能是这几天睡得太多的缘故吧,我促狭地呵她痒,她把嘴凑到我耳边,呢喃,直到我打开了最顶层的塔门。

狂风嘶号,墨黑色的松涛整齐地涌向一方,我们用脆弱的羽翼飞翔,地面上的景物在眼中迅速放大。我紧紧地抱她,我说你看,我们终于自由了。

15夜

看完这个故事之后,凤铁了解了阿比盖尔的师傅是怎样穿越过来的了。

耳边听着阿比盖尔大师忧伤的讲述,凤铁默默用衣袖擦拭着怀里业已生锈的六弦琴,时而沉默,时而微笑。

阿比盖尔见状,擦干眼泪轻轻地退了出去,凤铁依然坐在草庐内的角落一言不发,只是望着怀里的六弦琴发呆。

慢慢地,夜幕降临,一轮皎洁的圆月爬上了半空。

月光照着漫山遍野的梨花,反射出柔和的光,士兵和战马都已经沉沉睡去,熊大蜷缩在凉亭的石桌上,做着不知道什么内容的美梦,嘴角垂下了一丝晶亮的口水。

矮人拉贝洛尔双手抱膝,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坐在嫩绿的草丛中发呆,脚边随便地扔着他那把巨大的铁锤。

窗格上摆着许多美丽的植物,有紫罗兰,四季菊,杜鹃和白芽草。

她蜷在我怀里浅浅地笑,有时会懒懒地垂下头休息。我指着一株樱桃番茄说日本的血玉树给她听。在九州岛一个近海的村子里,一旦有年轻人死去,他们的身体就会长出许多肉色的枝干,结满红玛瑙一样的果实,人们吸食了果实中的血红色汁液会变得俊美异常,只是不久以后,他们都会变成一株一株的血玉树,同他们的先辈一样植根于寂寞的沙滩,等待饥渴的路人。

我说你看,这一株多像血玉树啊。

我低下头,用嘴唇触碰她颈窝里一颗浅褐色的痣,我听到她吃吃地笑,任她幸福地靠紧我的肩臂。

月光一丝丝流泻,积聚在植物的叶子上,花间,柔软地舞动,编织缠绕成现实与幻觉的桥。恍惚间,她还在水中挣扎沉浮,离我的船越来越远。我已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去击碎哪怕是一个梦境。

我问她,那,可有什么奖励。

得到的奖品是一张纸巾,因为她知道我想擦去右手的鱼腥。

就这样,从一只土黄色的猫开始。

晚宴上,所有的觥筹交错都成为遥远的动作,喧哗声似乎微不可闻。我诧异于她眼神的能量如此巨大,可以燃着了我体内每一根纤细的神经,它们欢啸,舞动,牵扯我跌进一个又一个的万劫不复,翻转轮回。

2

阿比盖尔对凤铁笑了笑:“这是山谷内一个平行的空间,并不是你来时看到的那片树林,这是我的老师用自己的力量开拓出来的,除了我和阿贝洛尔之外没有人知道。”

说罢,阿比盖尔脸色凝重地走到石匣面前慢慢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石匣,珍而重之地从石匣内取出了一本泛黄的羊皮册子双手捧到凤铁面前。

“看吧凤铁,这是我的老师留下的最珍贵的遗物。”

凤铁颤抖着双手打开羊皮册子,映入眼中的是一段叙述凄美的爱情故事,讲述这个故事的主人,也就是阿比盖尔的老师给这个故事取名叫做《飞翔》。

飞翔;小鱼;

罗浮从噩梦中骤然惊醒,满头大汗地坐在帐篷里沉重地喘息,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这支哀婉缠绵又不失豪情的曲子之后,罗浮的脸上渐渐浮起苦涩的笑容,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断腿处新长出的浅粉色肉芽,应和着音乐声用手指在阔剑的剑身上敲打起有力的节奏。

凤铁弹奏着手中的吉他,一遍又一遍地唱着自己在那个世界里最喜欢的歌曲,却愈发感觉到自己在这片大陆中孤单得无以复加。

唱到十几遍之后,凤铁抛下了手中的六弦琴,伏地大哭起来。

正哭着,凤铁感觉到眼前昏暗的烛火被一个黑影挡住了。

抬起头看了看,阿比盖尔大师依旧腋下夹着那把仿制的焦尾,他安静地站在凤铁身前,用慈爱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凤铁。

凤铁脸色木然地喃喃自语:“你厉害呀小子,你爱上的那个女人早在你们漂流的河水中溺死了,你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和她住了一夜,但是你看,你最后还是背着她的尸体从高塔上跳了下来,说真的,我佩服你的痴情和勇气,可是你毕竟还是没死对不对,你比我早穿越到了这里,穿越到了这个该死的绿海大陆。你在这里痛苦地生活了几十年以后终于解脱了,可我还要这里继续生存,受尽折磨。但是,我还是要祝福你,我的兄弟,愿你,一路走好。”

作者的话:

为啥悍马没有花花和票票捏,一点也没有呀,细细

阿贝洛尔望着天上的圆月,心内默默想道:“我的主人,今天我们梨花山谷里来了一位您家乡的故人,这是一个和您当年一样古怪的小伙子呢,不知道您现在回家了吗,过的可好么?”

穿着破烂白裙的女巫被安顿在水潭边,她依然倚靠着囚车的一角,长长的金发遮挡住她的脸庞,她一动不动,似乎疲倦地睡着了一般。

这样安静的午夜里,却从草庐内传出一首悠扬伤感的乐曲声,一个稚嫩又沧桑的声音不断吟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悠扬。

我开始写 这故事正是隆冬风雪如诉我抬起头 望窗外日月星辰更迭寒暑当胶片成插图当少年放慢了脚步当归家的路已荒芜是时候去一趟江湖放下行囊驻足看见沧海满目让我想念 那故土离开太久 怕孤独我把海水 灌入酒壶边喝一口边行一步你常常说这种味道叫江湖每到梨花开时你吹笛声 漫山里我在一旁看你日升月落朝夕这个场景 多少年里半夜醒来后寻觅忘了自己身在哪里又要走到哪里去我走过山 又绕过水看不见江湖我读百书 行万里路什么是江湖我刀饮血 踏过荒骨哪里是江湖以为到不了江湖你说这就是江湖背起行囊上路朝着天涯奔赴对岸久别的故土已经习惯于孤独谁又把酒 热了两壶苍茫之间洒落何处我背对向大海远去却哭泣又是梨花开时风吹雨落 在窗棂我轻轻地哼起从前你吹的曲雨声融进 这支旧笛有音律参差不齐再也无人劝我添衣陪我看一夜溪雨山有些高 水有些长这就是江湖读一些书 行一些路这就是江湖刀尖饮血 生死勘破这就是江湖可是没你的江湖变得不再是江湖我写完 这个剧本独自遥望起黄昏他们都说 江湖深恍然一梦不过是前尘总有些人 太认真却不经意就离分想起那些年稚嫩令我哭笑的故人到最后 我们也是 江湖陌路人

歌唱的离人拨动着手中的六弦琴,声音忽高忽低,充满了离别的情绪和深深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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