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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借根胡萝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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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头一歪,“已经劝过了,没有用,死活说不过来,如今二娘在家也是日日以泪洗面的。又非此人不嫁,一个不好,怕是要以死明志了,莫非我眼睁睁看着她死么?希文兄,这门户之见,坏了一条性命,你也忍心么?”

范仲淹这会也缓过神来了,毕竟李清没有真坏他家妹子的清白。“直说了罢。三郎你要如何行事?反正你也。。。不得,只是这与范某何干?”

等到李清说了他的方法,范仲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三郎,你要如此,范某劝你不得,便由得你罢,此种行径,却是范某平素所为不合,怕是无力相帮了。”

李清来气了,“日前希文兄说是要人相帮的,我便想到了,李清就算去找晏大人,兴许也能给我三分薄面,希文兄不是还说想要那烹调之法么?二娘的手艺如今还在我之上了,不是夸口,若是修堤的民夫吃了她做地饭食,怕是做起事来更卖力些罢。”

这话可不是吹牛,范仲淹也是尝过地,只是上门逼婚,又岂是君子所为?人家范仲淹从小读圣贤书张大地,哪能这么容易被李清忽悠。

既然能在太学里求学,那就是个文人了,还能得到圣上夸奖是员虎将,这可文武全才啊,范仲淹地心一下就给吊起来了,探着脑袋急说道:“此人现在江南否?三郎快与我招来,便是要范某上门去请也使得。”

“唉!”李清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此人与李清情同兄弟,若是寻常范兄相招,一句话便来了,只是如今却有了难处了。”

范仲淹神色一黯,“莫非觉得修堤苦了些么?此人既有如此之才,叫来修堤,怕是委屈了些。”

话说到这,李清也不能再忽悠了,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略微向范仲淹介绍了一番,当然,该说假话地地方一定说假话,范仲淹一听也做了难,“便不是我说你,这婚姻之事自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父母不同意,如何好相强的?这施二娘名声范某也略有耳闻,还怕寻不到好人家么?三郎还是为其另寻佳偶罢。”

这范仲淹还是与李清交往了一段时间,为这些烟花之事吵架都不只一次,现在范仲淹的态度还不象以前那么偏激了,不过李清听了却不干,耍开无赖了,“希文兄家里有妹子没有?待我李清前去一戏可好?等到坏了清白,我李清再来个父母之命不允,你这做兄长的如何处置?”

逼亲这种事情会在历史上留骂名的,一般都是王老虎之流的才干这样的坏事,虽然这次并不是抢大姑娘,不过只怕抢大男人的名声还要臭上许多,话说后世想办好事情都是得用大棒加胡萝卜的招数,如今大棒是有了,于是李清便想找范仲淹借根胡萝卜去。

要论起辈分来,范仲淹还是晏殊的学生辈,并且按咱大宋的规矩,地方官上任是不能带家眷的,这也是咱大宋秦楼楚馆生意红火的原因,这一任几年地。是个男人都寂寞啊;所以晏殊在江宁的府邸并不十分宽敝,而范仲淹、滕子京几个人便被安排住在江宁驿馆了。

过去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因为甭管心里怎么个不平的事情还真是不能放在大太阳底下说的,不过范仲淹还真个好官,和晏殊、张纶定下怎么上表言事后,便一直泡在玄都观里了,李清到的时候。人家刚从那里回来。

虽说范仲淹历史上是个名臣。想必在家里也是个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更别说带孩子了,今儿一天抱了那么多的婴儿,这小范老子见到李清时,神色出奇地温柔,看李清地眼神都有些含情脉脉,弄得李清老觉得范仲淹会走上前一把把他抱在怀里。

“三郎,漏夜过访。莫非有何见教要说与范仲淹知么?亦或有何难事要范某相帮,但说无妨,只是银钱上还需三郎自寻主意地好,泰州府如今也是捉襟见肘,怕是帮不了许多。”范仲淹很温柔的说道。

这一向军营操练辛苦,成果又得到知府大人的极大肯定,自然小白将军也不能做个坏名声的头,便宣布全营放假三天,得了李清相招的信,那些个喜欢蹭饭吃的一股脑全跑过来了。没想到李清说了这个事。

他们不知道刘胖是个什么级别的牛粪,倒都见识了施二娘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被这样娇滴滴地美貌教官调教了二个月,简直就算是享受了,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嫂子,而是李公子的妹子,早说啊,咱虽说是群粗鲁汉子。好之心一样的有。而且还保证惜香怜玉,准保比那个不知道哪蹿出来的刘公子强。

上门问罪去!反了他了!始乱终弃的玩意雷不劈他,咱爷们也要劈了他!居然欺负到咱李公子的头上。没说的,公子吩咐吧,咱这就操家伙打上门去,太湖好汉做这营生最是拿手。

一群人在李清家里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嘴里骂骂咧咧的,全没顾忌李清这院子小,隔壁还就是施二娘住着呢,云三娘和若英听得使劲捂着嘴笑,而施二娘地脸是红一阵白一阵地。

“三哥,这等事岂能撇下我?你说的便要一视同仁,他莫风能做的,我一样能做!莫非当我白某便不会打砸抢么,不成,我一定要去!”小白将军不满地叫道。

要说咱上门去逼婚,还真就没啥深意,只不过希望施二娘嫁过去后日子过得好一点罢了,别被人因为个出身被欺负就成;只是富弼这么说,李清也不反驳,还莫测高深的笑笑,范仲淹和滕子京在一旁还就费思量了,以为李清有话不好说呢。

难道还真有深意不成?不就是个上门抢新郎么,莫不成是要移风易俗?这可不大好罢,要是以后民间都流行开抢亲了,岂不乱成一锅粥。

既然是深意,当然就是不容易想明白的了,可就算没想明白,范仲淹还是给说动了,原则上同意,不过这行事上李清还应该多多考虑周全才是,要是能和谐解决,还是尽量和谐些好,怎么说嫁过去以后也是一家人了,闹僵了总对施二娘不好了罢。

当然,李清一个劲点头,只不过想要施二娘不至于被人欺负就好,没说要施二娘过去就欺负人,特别是不能欺负人家大老婆,不过这一点提醒就好,可不在李清的考虑范围之类。

“如此便多谢希文兄了,明儿一早,我便派人来引范兄上船。”见目的已经达到,李清笑嘻嘻的拱手做别,可范仲淹还是有些迷迷瞪瞪的在想那深意呢,这个李清可不担心,除非范仲淹也是穿越过来的,否则就是想一通宵,也绝对想不到他眼前繁花胜景的大宋只有百余年的基业了。

“范公,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一直在边上默默听的富弼此时忽然起身到范仲淹面前说道。

“哦,富公子有何高见,快快说来,三郎行事虽然放荡不羁,处心却是好的,富公子可不要因此而心生芥蒂。”范仲淹笑道,还为李清辩解了一把。

话说这人以前就很鄙视我,在军营里咱又使劲地吓唬了一下,一个小书生面对满天枪影地,怕不要被吓破了胆?而且咱李清还借故揍了一拳的,这会还能期待说出什么好话来?李清心里可有些着恼,眼见着范仲淹都有些犹豫了,要是姓富的这小子搬出什么圣人教诲来,肯定会把范仲淹说回去,李清这会都后悔自己心软了,早知道就该在军营里打个半死再说,不信这书生还真个能有**地坚强意志!

“范公,李公子在京城便以行事怪诞著称,富某早有所闻,实不相瞒,之前确有不敢芶同之处,然细想公子历历所为,莫不是毁誉各异,果如范公之言,行事虽放荡不羁,处心却是好的,即便多有为烟花女子出头,风流之余亦见真性情了。”富弼朗声说道。

范仲淹听了不住点头,滕子京也是面露赞许之色,李清却张大嘴巴做白痴状了。

清的脾气上来也是有缘由的。

他刘胖算什么东西,牛粪一堆而已,却阴差阳错、鬼使神差外加脑子被驴踢了,施二娘还真将一片芳心许给了这堆牛粪。

切不说李清心里暗藏着的那么一点龌龊小念头,这花都有百样娇呢,要单说一个媚字,若英和云三娘再外带谢大娘加一块也不是施二娘的对手,反正男人家春梦里想邂逅的狐狸精就应该以施二娘为代表了。

施二娘是什么人?当年的状元红,一曲动京华,赢得了“唱兼色施二娘”的美名,寻常人等闲连见都见不着,别说他刘胖了,没发迹的张先连秦时楼的知客都有资格鄙视,漫不说人家张子野还薄有才名呢,他刘胖有啥名?宏毅寺前倒是有那么一点,那可上不的台面。

若论钱财就更加是笑话了,刘家不过是湖州多几亩地的小财主,那点子家当能进几次楚云馆;别看施二娘当时的身份卑微些,可来往酬唱的无不是骚人墨客、王公贵戚,这也是曹讷自己不争气,白辜负了好出身,可好歹也是当朝枢密使的侄儿,他刘家有什么身份?现在居然看不起人!

“希文兄,此事你再斟酌些罢,向日兄想成修堤之议,三郎不曾半点犹豫

解囊不说,那募捐之事可是又合礼法的?若无京城里襄助,只怕到如今还在打公文官司了,又碰上黄河决堤,朝廷又如何能拿出这大笔钱来?且不说募捐得来的财物于泰州是何意味,三郎被遣送江宁,岂不也是吃了募捐的挂累?如今三郎有事相求,兄何忍拒之门外?若论此情,希文兄便与三郎胡闹一次又如何?且能成全一对佳偶,即便为人诟病些,也是一桩美谈了。”滕子京在边上帮李清开了腔。

好哥们!滕子京一开口,范仲淹便沉吟不语了,李清偷偷的冲滕子京做了个感激的表情,范仲淹的确心里在犹豫了,若是按这般做法,换了范仲淹自己,逼婚啊!哪方面都得不到圣人语录地支持,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干;可要想到李清的人情,似乎帮个手也是应有之义,并且三郎行事虽然一向被人诟病,可事后想来,却有很多事情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比如这收养溺婴,又是叫青楼女子出面,似乎不是解决正途,不过这效果,却是范仲淹不能不承认的好。

要真说人家二人是两情相悦的,父母为个出身如此不通情理,也是不该了,且那施二娘已然脱籍从良,硬是拘泥于礼法不允,岂不断了人家向善之心么?

范仲淹这反对的心思有了些动摇。

范仲淹家里不知道真有没有妹子,不过一听这话就急了,“如此浮浪行径,登徒子也,奈何三郎要这般所为!”反应过来李清不过打比喻,口气稍有放缓,却还是很气愤的说道:“范某定要告上官府,拿他个勾引民女,污人清白的罪名。”

李清接着说道:“若是你家妹子也喜欢上我了呢?若是我也不是有心相弃,奈何父母硬是不允,却怎生是好!”

范仲淹拿手指着李清鼻子,好象李清已经勾引了他妹子一般,恨恨的说道:“那便是你不好了,事前就不应该如此行径!视礼为何物。如此坏人清白,你于心何安!”

李清两手一摊,也好象他真坏了范仲淹妹子清白一样,“现下已经这样了,且又两情相悦,父母拘泥于门户之见,硬要棒打鸳鸯散,如之奈何?试问你这做兄长的。却怎生处置才好?”

范仲淹眉毛皱成了一堆。好半晌才发愁地说道:“若真如此。便可遣人上门相劝,以诚待人,换取对方父母回心转意。”

一听这话,正不知道怎么扯上正题的李清有抱抱范仲淹的冲动了,要不是那个叫富弼的小子也在一旁坐着的话,至于滕子京就不用担心了。大不了连他一块抱。

“希文兄日前不说要李清到泰州效命么?奈何李清身有羁累。不能成行,却是有个人可向希文兄推荐的。”李清笑嘻嘻地说道。

这范仲淹可比后世口头说重视人才的官儿强多了,或许也真因为修堤杂事多。把他忙得够,一说李清要向他推荐人,这可是头一遭,忙出声问道:“三郎说的何许人也,范某可曾听说过?便是如三郎一般机巧百出么?”

一见范仲淹这般神色,还轮到李清拿拿架子了,没法,在后世想忽悠人还都得这样子,喝了一口茶,李清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若说这人,恐怕希文兄未曾听说,只是在京城里,却也是名声不小,当今的圣上也曾亲口夸道:真虎将也!”

原则上来说,李清这话可不能算忽悠,小皇帝当时的原话还就是这么说的,当然李清不会告诉范仲淹的那地点是在宏毅寺前面了;“且此人并不是寻常武夫,而是太学中求学地学子,又正是江南人士,此间风土人情,莫不烂熟于胸了。”

“公子,你便是撇下我,我也要相跟着,要不你便问陈彪,如今小的身手已是强了许多,便是公子瞧不上眼,我去望风还不成么?”张九说话的口气虽软,但那副赖皮狗架势怕不比李清还正宗些了。

而莫风、陈彪这一干太湖弟兄现在就得意的很了,因为李清想着这样的勾当,应该是做过强盗的显得专业些,原就打算只要原来在太湖上做过营生的弟兄出头,这优越感就没法提了,要不是同在军营里一起操演几个月,彼此添了些情分,早就出口嘲讽了。

既然弟兄们慷慨请命的,也不好拂了人家的意思,李清也没太坚持,听说那刘家庄在湖州也算个大庄子了,几百户呢,要是猪油蒙了心的不买帐,这人少了还真怕弹压不住,行,都去,不过话说在前头,咱们这次去主要是威吓,可不比在太湖做好汉那时节了,杀人是绝对不允许的,特别是不准谁下黑手偷偷把那姓刘的小子给做了,那也是咱李清的兄弟。

湖州本就在太湖边上,这地名都是因为太湖而来的,李清让莫风先安排几个熟悉路径的弟兄先过去摸情况,今天就动身,莫风领着这些都头们回营召集人手,咱练了这么久,还怕吓唬不了寻常百姓么?家什都带上,只是可不能惊动了江宁府的人,明儿一早悄悄的出城,到城外凤凰渡口集中,小白么,赶紧联系船,那楼船太惹眼,还是上漕司要两艘船好了。

小白还问用啥名义借船呢,李清拿眼睛一瞪,废话,咱要是想出正当名义还要你去借干啥!

李清临走时扔下的一句话,怕是更让范仲淹此夜无眠了。

“既然希文兄有意相助,那施二娘便算你家妹子了啊。”范仲淹一听还真有点急了,我家妹子?谁敢坏了我叫妹子清白?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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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富弼似乎当李清不存在一样,当面说人长短的也是丝毫不介意,“若说只是真性情,却还罢了,富某观李公子所为,真性情外似又有深意,虽则富某才疏学浅,并不知深意为何,却能肯定李公子并不是奸邪之辈,今日言及之事,看似大违礼法,若能处置得当,为人诟病处亦不在多,范公何不助公子一臂之力?”

李清歪着脑袋打量这个侃侃而谈的家伙,倒还真是咱浅薄了,能做到三朝元老,朝廷中屹立几十年不倒的,那还真是不简单,难怪范仲淹称赞他有“王佐之才”。

这个“王佐之才”可不是说哪个叫王佐的有学问,而是一个倒装句,实际上就是“佐王之才”,辅佐君王安定天下的能力。

别人还都以为咱李清就是个风流成性因此行事放荡不羁的,他倒能看出咱还有深意,只是李清也不想被人看成个怪物,一番心思根本找不到人交流,被富弼隐约的点出了,还大生知己之感。

只是和人家也没什么深交,而且李清也知道这些深谙官场之道人物,是最不能和他们推心置腹的,听了富弼的这些话,也只能一笑了。

这可不是李清一定要使出不一样的招数弄啥花巧,因为他自己也是个愿花长开而不败的主,这人生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看英雄末路、看美人迟暮,更何况看红颜薄命?施二娘能看上刘胖这小子,他家就得烧高香了!咱不是不可以用些温和的法子。比如现在晏殊可算欠着咱李清地情,请他出面和湖州知府说上一声,再寻几个德高望重的学究上门提提亲,何况施二娘现在已经脱了籍,论身份也丢人不到哪里去,兴许刘家便能准了这门婚事。

可这么委委屈屈的嫁过去,施二娘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低眉顺眼的做小媳妇?受了气也来个以泪洗面?这李清可不干了,这么嫁过去也对不住和咱一起在楚云馆里恶战的兄弟们的一番心血不是?

何况李清一直觉得施二娘嫁给刘胖的话。他自己总有很吃亏地感觉呢。咱是娘家人。

吃完就跑。门都没有!

果然很多英雄所见略同,并且他们地气愤比李清来地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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