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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赌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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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赖在李清屋里,就不仅仅是为了吃炒菜来的,当然,顺便也要吃了饭才走。

“叫我出征?还要带上曹孔目?晏公,晏大人,你不是说笑吧?”李清愕然的说道,才向晏殊拍胸脯打包票肯定能剿灭太湖群寇,晏殊紧接着便提出要李清随队出征了。

当然清楚晏殊为什么这么热心这件事情,他晏殊仆一到任,便解决了这个历史难题,足可见他胸中自有多少才干,弄个什么学士名头,当然是大材小用了,更关键的是虽然现在天子才翘辫子,大丧三年,可也正是新皇登基啊,这么件喜事报上去,不比弄些假祥瑞更有说服力?就是太后也会高兴,这不也说明她执政有方么?

晏殊果然厉害,会做官的就是不同,范仲淹修堤可是朝廷下的旨,可要想从江宁的仓司手里多要一点东西都是不成,要不就得拿东西来换,甭当咱不知道,据说京城可是募捐了几十船的财物!

可仅仅两天时间,晏殊居然将一应粮草军需全部准备妥当了,只是江宁府的白都监说话吞吞吐吐,那个小白指挥使更是支支吾吾,晏殊追问的紧了,那两父子居然全推到李清身上去了,“知府大人欲知详情,莫若问李公子的好?”

李清哈哈笑道:“便是如此方成赌约。”就是你们不信才好拿来赌的,忘了咱是李半仙了?李清其实自己心里也不敢肯定,谁知道有了他的出现,历史会不会出现什么小偏差?历史上的丁谓可不会跳什么“蓬查查”舞的!

“希文兄,宗谅兄,何不拭目待之?”李清拱手认真地说道。

滕子京犹在觉得不可思议的摇头,范仲淹也对李清一拱手说道:“如此便以一年为期,若果太后行此雷霆手段,范某便依约不再上书言及纲常,只是朝中行事处置不妥,要叫范某不语,却是难了。”

就这么办,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只要你范仲淹不罗里八索的说什么女子不可干政就行,李清急不可待地和范仲淹击掌为誓,而且滕子京也没放过,谁知道这家伙哪天不做闲官呢?不过和滕子京击掌的力度大了些,滕子京击完了掌使劲吸气的揉,三郎,干啥啊?咱可只是个公证人啊。

朋友之益就是朋友之益,能尽这么个人情已经很高兴了,范仲淹不明白就这个事情李清为啥那么高兴,不过趁着李清高兴,范仲淹便邀李清上泰州,“三郎于江宁亦是无事,待此间事了,便与晏公说说,将三郎交于我管束何如?三郎既为修堤刹费苦心,今何不身体力行,为黎民一效绵力呢?”

这对老朋友、老冤家可是纠结不清的,寇准不但是丁谓的座师,丁谓从地方入朝为官,还是寇准大力推荐的结果,丁谓这家伙的确有才名,少时曾以文谒著名文人王禹偁,“禹偁大惊重之,以为自唐韩愈柳宗元后,二百年始有此作。”

而寇准觉得丁谓有才,屡次向当时地宰相李沆推荐,但李沉始终不重用丁谓,寇准问为什么?李沉说:“顾其为人,可使之在人上乎?”

寇准的确是欣赏丁谓,便说:“如谓者,相公终能抑之使在人下乎?”

李沉笑曰:“他日后悔,当思吾言也。”

这李沉的确有识人之能,其实寇准也不差,丁谓确实是个不甘人下的,一有机会便把持朝政,兴风做雨,而且把寇准收拾得很惨,不知道寇准想起李沆的话,曾经后悔过不?

他哪知道李清和范仲淹吵了就不止一回了,初相识李清就让人家当众下不来台,何况是在自己家里,打起来又怎么样?只要你滕子京不拉偏架,范仲淹这副没吃饱饭的样子,李清根本就瞧不上眼!

钱惟演差点当上副宰相?李清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像晏殊这号人肚子里对刘后当政都极为不满,就不要说其他人,人家刘太后怎么办?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么阳奉阴违的,人家不拉拢几个人行么?

可不能说人家要任命钱惟演为参知政事就是扰乱朝纲对不?人么总有偏心的时候。毕竟自己的前任老公可是娶了钱家的人。这世上号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谁敢保证太后的前夫、现在的“哥哥”刘美就不会喝醉了瞎八卦以前小夫妻的**?要换在别的朝代,这刘美恐怕早就被一根绳子勒死在哪个厕所里了。还留着这现成的把柄?

人家刘妹妹现在还知道照顾自己前夫的亲戚,这就是情,是人性!大凡当权者,能保留这个,就是最大的难得了,这怕是与太祖爷的以身做责有关,朱元璋登基后,把一干老兄弟杀个精光,他也下得了这个手?

“我亦明三郎之意,先皇沉疴已久。政事早多交于太后处置,如今天子年幼,太后辅政也是权益之计,然直言进谏,乃我等为人臣者本分,亦可为当政者警醒,需知天下民心不可违,何以三郎以此为限?”范仲淹说道。

自己的人品在宋朝牛人面前炫耀了一把,让李清很有些出乎意料,因为他在人家眼里一直缺这个,弄得李清很多些重提范仲淹写《岳阳楼记》的时候一定要把他写进去的旧帐。

“三郎果真不记前嫌?”范仲淹问道。

这简直是废话了,咱啥时候会跟美女结仇?就是加上前世今生也不会啊,对了,应该是加上后世。

太后在李清心中就是刘妹妹,就如同赵飞燕在李清的脑海里永远都是在盘子上跳舞的那个小姑娘,尽管玩拨浪鼓的素质有些上不得台面,可毕竟当年人家就是迷死个人了,而且那人还成了皇帝。

皇帝的眼光自然不会太差的,否则咱中国古代公认的四大美人,怎么都能和皇帝扯上关系?美女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这可是咱后世龌龊男人的世界观,所以把李清遣送回江宁咱一点都不记仇。

晏殊可没想着李清现在和太湖群寇成了一家人,不才说李三郎当初就是被太湖上的盗贼踢下水去的?想必李三郎要报这个仇,因此才留心了,管他,咱晏殊也赌了,既然能和党项那些野蛮人开战,又放倒了龙卫军,咱就信了你这一遭。

“三郎莫要推辞,是你夸口要灭太湖群寇的,如何可置身事外?那花捐之事,便休怪本官不认了!”

阴险啊,毒辣,虽然范仲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咪咪的,只是这狼子野心李清一眼就看穿了,叫咱帮着去修堤?抱歉,那土木工程咱可没学过,再说你那地方饭都未必吃得好,咱去那添乱干吗?莫非少个厨子,想叫咱去做个不拿工资的伙夫?

只是最坏的用心,是范仲淹既然说服不了李清,便要行这釜底抽薪之计,咱要一跑去修堤,这卫生巾的大业怕不要夭折了去?

坏!不知道发明卫生巾的名声不比修海堤小么?至少全天下的妹妹会这么看!

拒绝范仲淹的提议比较简单,打几个哈哈就行了,拒绝晏殊的提议就难了。

修堤可是琐碎事情一大堆,范仲淹公务繁忙,自然不能在江宁多待,第二日便与滕子京坐船返回泰州,现在离得这么近,送行就无须儿女情长了,只是滕子京说了,他以后会经常上江宁公干的,谁叫你李三郎娘子的手艺这么好?

李清想起的不是这个。他以前就喜欢看闲书,闲书自然是记载些奇闻趣事的,话说丁谓将寇准贬去了雷州,雷州就是后世的广东湛江那块,把老对头收拾的这么惨,自然丁谓是开心的,可刘太后垂帘不久,不满丁谓把持朝政。寻个由头,却把丁谓贬去了崖州,就是海南岛三亚市,要去崖州就必须打雷州过才行,知道丁谓被贬的消息,跟随寇准的家人可是摩拳擦掌,准备等丁谓来时,好好的收拾丁谓一顿,为寇准出口恶气。而寇准的确是宰相胸襟,不愧一代名臣。他得知了这个消息,等到丁谓打雷州过的时候,找借口把那些家人都支应的不得闲。不但如此,还让人给丁谓送些盘缠,李清读到此处,莫不为寇准胸襟赞叹。

“希文兄,李清今与你立个赌约如何?那钱惟演怎生飞黄腾达不去理他,量那老儿也成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刘后要是不日便收拾了丁谓,剪除了干政的宦官,希文兄便依李清,不再上书言及甚的女子不可干政可好?”李清笑道。

范仲淹听了李清的话只是一笑。滕子京却在一边笑道:“三郎何出此言?你素无心朝局,孰不知刘后为政,实奈丁谓狼狈为奸耳,否则一贫家女子,有何能为?且那宦官与丁谓现为太后之左膀右臂,眷宠甚浓,如何便如三郎所言?”

看看,又是大男子主义思想了,总觉得女人头发长见识短。那也得分人啊,难道武则天见识短?从这次不动声色的便将一场兵谏消于无形,足见刘太后的手腕高明了,何况一个那样出身的女子,最后爬上皇后的高位,并且一掌朝政,岂是运气二字可以说明的?

人生本来就充满着意外,而运气与命运的确只有一字之差!

没办法,这范仲淹还真是个不为自己打算的。咱文人就爱用冒死进谏这套老手法,不就是因为太祖勒碑“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么,可你也不能三天两头指人鼻子骂啊,不杀你,成,指派你到偏远地方做官总行吧。

范仲淹就是因为好直言,还老找太后的碴,结果一直等到仁宗亲政了才得以重用,刘太后当政不还得十几二十年的?这人生有几个十几年?既然范仲淹能为咱李清着想,李清也一定要尽尽做朋友的责任,老上书干吗啊?结果一直被闲置了十几年,有这时间做点其他正事不好么?实在不行多写点文章行不?不过得把咱李清写进去。

“希文兄既知天子年幼,太后辅政为权宜,奈何一定逆世而行?究竟太后处置治政事有何不妥,叫希文兄执意如此?”李清问道。

范仲淹将手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顿,“如今朝政皆由丁谓把持,那丁谓又与内府宦官勾结往来,天下政事都落二人之手,晏公出判江宁还是个好的,寇老相爷又被贬至雷州,李迪李相公被贬至衡州,朝堂之上,几无忠义敢言之士,如此悖逆忘行,三郎可叫范某缄口不语么?长此以往,天下何存!”

于是你范仲淹一定得先天下之忧而忧,结果也被贬得全国到处乱跑才甘心?不过一提到丁谓、寇准,李清还想起件事情来了,否则他还不知道丁谓的收场呢。

为什么要发动兵谏?宗谅兄,咱不提这个事了好么?

不怪范仲淹和滕子京一肚子疑惑,就算上古有些女娲娘娘啊、西王母之类的神话,可母系社会还都成了遥远的传说,几千年来咱中国男人一直都是天的,是公、是雄、怎么能心安理得的雌服呢?

估计宋朝天下男人大多都这么想的,所以刘皇后在处理兵谏这件事情上才会如此低调了,只是男人这东西都健忘的很,一说到什么天道啊人欲的,似乎叫真的很,却不记得自己瞧见美女时是怎么流哈喇子来着,拜倒在石榴裙下,不就是被雌伏么。

当然这个真理没法和范仲淹解释的,因为不清楚这名臣怕不怕老婆,想来不怎么太怕,因为李清一说要范仲淹不要再上书说什么皇统问题了,刘太后掌权也没什么不好。这小范老子已经准备要和李清吵架了。

“三郎怕有未知罢,就在前些时日,刘后便下诏欲进钱惟演为参知政事,幸御史鞠永抗命,言道若是此诏书下,必当廷毁之,此等行事,如何可掌国柄?”滕子京见范仲淹脸色不对,忙出声对李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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