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林斌问：“一共几家承销商？”
顾尹：“暂定五家，有家本土投行，其余还是欧美这边的投行，不过最终方案还没定。”
说话间他们到了庞林斌的办公室。
顾尹环看一周办公室，略微惊讶，打趣道：“没想到你办公室这么普通，还以为会是土豪金。”
庞林斌：“...”从她的语气里他听得出她此番来找他，并不是她本意，话里都是刺。
庞林斌把办公室简单收拾一下，快步朝专用电梯走去，对着电梯如镜子般的壁面，他把衬衫和领带都整理了一番，又把衣袖的袖扣重新佩戴。
电梯已经到了楼下，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走出电梯，一眼就看到坐在休息区正对着外面发怔的顾尹。
距上次大学同学聚会又是一个十年过去，十年未见，她还是没怎么变。
他抬步走过去，“顾尹。”
顾尹回头，微怔，随之起身，“没打扰到你吧？”
“顾尹？”庞林斌的声音莫名的沙哑又带着几分颤音，就连助理都不自觉瞥了他眼。
“是我，我在你公司楼下，有空吗？”
庞林斌又是愣了好半晌，赶紧说：“有空。”
“那你打电话让保安放行。”
“我下去接你。”庞林斌挂上电话后，站起来，又坐下，然后又站起来，问助理：“办公室早上打扫过吗？”
她知道老路舍不得她看人脸色，特别是庞林斌的。
在思想走神时，汽车已经来到大厦楼下，推门下车，她深呼了口气。
和顾琰创业至今，只有早先两年她和顾琰去找人融过资，后来再也没去求过人，因为有家资产管理公司跟他们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但不是尹林资产管理公司，是华尔街的另一家。
多少年来，今天这是她头一回去求人，求的还是当初的恋人，这种感觉就好比大冬天的穿着裙子站在冰天雪地里吃哈根达斯。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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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路妈妈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尹林资产管理公司位于华尔街的总部，她不想去的原因就是这公司的名字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把她和庞林斌名字都包含进去的公司名字，总能莫名的勾起关于年少时无边的回忆，即便与爱情再无关。
可毕竟都一把年纪了，再去回忆过去，真的太不合时宜。
他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她跟前，在她对面坐下来。他刚才没接她的话，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沉默。
顾尹也没打算拐弯抹角，欲要开口跟他说此番的目的，就被他抢过话，他语气有些自我调侃：“我前段时间回国，本来打算去你们公司找你谈个业务，又怕你不待见，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就直接飞去了日本。”
顾尹笑：“我们集团有什么业务是你能瞧得上的？你不用给我找台阶下，我都主动来了，可不就是有事相求。”
庞林斌嘴角的笑淡去许多，他知道顾尹心气高，让她说出求他的话，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特别当年决定分手的人还是他。
庞林斌浅笑：“没有，今天没有什么安排。”
两人没有问候没有客套的寒暄。
顾尹跟他一起走进电梯，半开玩笑说：“要不是我，你们前台还不知道你就是她们老板吧。”
“嗯，我都是从地下车库直达办公层。”庞林斌又问：“来纽约出差？”
顾尹点头：“顾琰还要让集团的另一家公司上市，我过来洽谈IPO的承销商。”
助理也是一怔，他是跟他一起到了公司，还真不知道卫生有没有打扫。
庞林斌的办公室一般都是他自己打扫，只有太忙时，才有总裁办的秘书给他打扫一下。
他等不及助理回答他，自己站起来去洗手间拧了条湿毛巾，把茶几擦了一遍，又把茶几上的报纸和杂志整理下。
回头跟助理说：“今天所有的工作全部推后。”
“好。”助理收起文件朝门口走去。他跟了庞林斌十二年，第一回见他紧张成这样。
来到尹林的前台，路妈妈知道前台不会放行，这才拿出手机找出庞林斌的手机号。
这号码还是十多年前大学同学二十年聚会时，大家留下的，她存了，一次没打过，庞林斌也是。
那个时候尹林资产管理公司已经享誉金融界，但是他们没有一人知道老板是他，只有她知道。
曾经创办一家名字叫尹林的公司，是他的梦想，只可惜梦想实现时，她已经不在。
电话打了几十秒那边才接听，显然没想到有天她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曾经的恋人，不管什么原因分手，也不管分手多少年，即便都各自有家庭，可坐到一起后，不可避免的总会或多或少的想起过去。
她最不喜欢这种感觉。
甚至是厌恶。
对于她来说，分开的两人最好就这样相忘于江湖。
早上出发前，老路还又特意给她做了一通思想工作，说如果庞林斌不愿意帮忙，哪怕是他语气不太爽快，就让她立马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