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你回来了。”
闻衍的脸色有些怪异,眼里有大喜的模样,但瞧他的脸上又有欲言又止,好像有难言之隐仔细看又不像是。
江映儿想问江家的事情是不是没有办妥?江映儿想想把江家两个字省了过去,独独问他。
“怎么了?”
江映儿坐起来,闻衍大掌伸往后,小心衬托着她的后腰拉她起来,在她的背后塞了一个软枕。
“江姑娘传达之情,泠绾记于心上。”
江映儿说她,“无事。”吃了几盏茶,随后吩咐花珠送姜泠绾出去。
到了门口时,姜泠绾想到适才到时,见到郎中嘱咐花珠说江映儿胎象的事情。
想还江映儿的恩情,便自作主张与她说道,“花珠姑娘,我前年失了胎,身子虚弱,偶然识得一名妙手回春的朗中,专治妇人的症病,堪比宫中的太医,还要更胜一筹。”
“若是江姑娘怀着身子,胃口不爽,需要看看,我可让郎中上门。”
听丹晓跟伺候姜泠月房中的丫鬟亲近,暗里听说钟四郎打了姜泠月的主意,姜泠绾才把她给送走。
“我代泠月给江姑娘赔不是,盼江姑娘能够原谅一二。”
江映儿呷了口花茶,“夫人,恕我难以办到,我可以帮你朝闻衍转达,帮你妹妹求情宽慰,我做不到。”
“我心眼小,以前的事情是可以不计较,可我不能不后怕。”谁知道姜泠月是不是装疯卖傻,她的心多狠,胆子多大,竟然敢给卢氏下毒。
若是放虎归山,江映儿夜里都睡不安生了。
眼前的女子很是聪慧,她故意把话挑得明白。
姜泠绾直言道,“我知家妹在淮南时,做了许多对不起江姑娘的事情,可人伦纲常,她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看着她吃苦。”
“她如今在牢狱中受尽苦楚,被人欺凌已至疯傻,江姑娘慈悲心肠,可否在给大公子转达之时,替泠月求求情?放她出来吧。”
“夫人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呢?”江映儿反问。
别的暂且不谈,姜泠绾想要她帮忙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到后面的封地,写着淮南。
江映儿震惊,“这???”
“为什么我的封赏会如此厚重?”她就是个女子。
“算上我的并到映儿的头上,不算厚重,若是没有你让我运粮食,汝阳大军恐不能胜利。”闻衍对朝廷出谋划策,他的功劳岂止一个大字能够形容?
“陛下不怕养虎为患吗?”江映儿害怕。
能活到现在,闻衍挺意外的。
“我答应帮她转达,但是拒绝了帮她求情,姜泠月曾经撺掇你母亲,给我受的罪不少,我与她说,若是想要求得宽恕,不如去找你母亲,让你母亲与你说,后来她就没有再跟我讲了。”
“映儿,你放心,我不会让姜泠月再出来伤害到你。”
江映儿默不作声。
“未免,她再来打搅你,我会派手底下的人给姜泠绾传达,让她死了这条心,姜泠月能够保住一条命,已经是宽恕了。”
那他在问什么?
江映儿在脑中思索,难不成是......心里一咯噔,江映儿垂下睫,闻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她下意识揪紧手指,闻衍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他想坦诚的话噎了下去。
“她跟你说什么了?”他把话眼子给揭过去了。
江映儿如实说,“她说她多番求见你,你不见,想要让我替她转达顺便帮她求情,让你放了姜泠月,说姜泠月在牢狱之中受尽苦楚,人已经疯傻不认人了。”
江映儿在小憩,闻衍没有打搅她,若当时江映儿见到闻衍当时的脸色, 一猜就能够猜出来了,眼下他敛住了情绪。
她没说,或许是还没有想好要告知他, 闻衍一再纠结,明知他不应该倚着孩子, 逼迫江映儿。
明明知道,偏生嘴就是没有忍住。
过了许久, 他依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上次知道江映儿有孕时, 他归家, 也是如此,情状亦是如此!
男人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头几个月不显怀, 难怪他看不出来。
仔细算算日子,先前行了那么多次欢好,入得极深, 他刻意灌得重,合该有喜事了。
都怪他疏忽, 只以为江映儿是身体不爽。
“夫人?”
江映儿等不到她的下言,只见姜泠绾看着她入了神,江映儿便叫了她一声。
“江姑娘,我失礼了。”姜泠绾尴尬回神。
江映儿问她可否用过膳?姜泠绾点头,随后江映儿让人上了一些糕点。
“有心了。”
“小心些。”
江映儿听着他的话茬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顿住看了闻衍一会。
两厢沉默一会,闻衍拉她的手牵住。
垂下眼看着江映儿的莹润饱满的指甲,上面涂了醉胭脂的丹寇,她的手掌之下被褥盖着小腹。
“映儿,你有没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花珠欣喜说好,今日的郎中可没有准头说能够知道姑娘的胎脉,多一个郎中看看也好,先前去买糕点的事情,姜泠绾已然知道江映儿有了身子。
送走了姜泠绾,花珠便进门了。
没有留意到闻衍的小厮在不远处瞧见,听了个全程。
火速调转马头往宫内去。
姜泠绾走后,江映儿睡不着,下午用了些茶点又服了药丸,昏昏沉沉睡了会,醒过来时,闻衍正坐在江映儿倚着睡觉的软塌边沿。
姜泠绾保证说,“不不不,我保证泠月只要能出来,一定不会再如从前了。”
江映儿摇头,依旧拒绝,“我只能做到如此了,夫人别为难我,您的妹妹真正得罪的是闻家的大夫人,您要求得宽慰,也该正经找到她的面前去,让她与闻衍说,大夫人的话比我说的有用,实在没必要来找我。”
姜泠绾还想再说,见到江映儿冷淡的眉眼。
“......”
设身处地在对方的处境上想,她空手上门,江映儿帮忙传达已是不错了,再想让她帮忙说话,确实强人所难。
她和姜泠月有仇,她凭什么要宽慰姜泠月,如果没有姜泠月,闻家还出不了那么多事。
姜泠绾的确可怜,江映儿看着她的样子,可怜归可怜,不关她的事。
“当初怪我,我不知江姑娘已经和闻大公子成了亲事,消息没有传到汝阳,我以为大公子孤身,便想让他替我照拂泠月,谁知,竟给姑娘添惹了麻烦。”
她继续解释说道,“姜家从淮南搬来后,家中不小心招惹了官司,泠月随我在钟家中无处容身,闻家势大,淮南远离汝阳,我便想着让她去投奔闻家。”
姜泠绾好歹是明媚正娶的夫人,怎么就无处容身?
“今日五皇子被弹劾,与他交好的官员中饱私囊,压迫百姓,尤其是在平塘那一头,官官相护,结成一党。”
“私下自设私印,有官员为了讨好五皇子还给他缝制了登基为帝的冕服,今日有人把冕服给拿了出来,皇帝震怒,贬光了五皇子手底下的言官,命五皇子幽闭反思....”
良久之后,“嗯。”江映儿答道。
随后闻衍与她说起,“今日论功行赏,陛下给江家平罪了,你弟弟没要封赏,陛下执意给他封了将军,岳父岳母陛下给赏了黄金万两,江家受到牵连的三族,一一平反,男子可入科举仕途......”
说着说着,闻衍从身后拿出一道封赏的圣旨,“这是你的。”
“怎么没有人叫我去接旨?”
“我说你身子不适,周内官来时,是我替你给接的。”江映儿封了郡主,封号淮安,还有了封地。
“你知道吗?”江映儿反问。
闻衍说知道,“知府送她入大牢,我没有让人关照,里面的人都不是善类。”
姜泠月给卢氏下毒,又在闻家搬弄是非,搅得闻家家宅不宁,在闻家只手遮天的地界,可以借着官府的手杀掉她。
一刀死了太便宜,活着在牢狱之中受折磨,生不如死。
姜泠月一个弱女子,刚被三房打得小产,身体正是弱的时候,不得照料,反而受到欺凌,不疯不傻才怪。
“有什么事没告知你?”江映儿重复此话,随后说,“今日晋东伯爵府夫人来过,就是姜泠绾。”
闻衍险些把这茬给忘记了。
他皱深眉,“她来做什么?”
江映儿观察着他的脸色,听到姜泠绾来,由方才的隐忍欣喜,转为厌恶,甚至又有一丝错愕闪过。
闻衍问的不是这件事?
算算任洵给他传信的日子,恐怕那时候就有了吧,难怪她吃酸又想着辣。
闻衍白日里从小厮嘴里得知此事,千盼万盼着, 仿佛被天大的惊喜砸中,竟然当场愣踩空了台阶, 若非随行的小厮手疾眼快搀扶住, 闻衍非摔个鼻青脸肿。
他极快速的赶了回来,进院子的时候走得同手同脚。
欣喜若狂到连连偷笑,上天垂怜, 他和映儿终于又有孩子了!
还是在这紧要关头!
“今日我不请自来,还望江姑娘不要怪罪。”
“实在是我有事相求,我听下人说闻大公子到了汝阳,为着我妹妹的事情,我想求他看在过往两家的份上,能够放她一马,许是怕江姑娘误会,他没有见我,我找他手底下的人传话也未曾得到音讯传来。”
原来是为了姜泠月的事情。
姜泠月的孩子被三房给打掉了,随后被扭送了官府,旁的事情,江映儿就不知道了。
“夫人来找我,是想要我帮忙说情还是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