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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小罕子从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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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从地上爬起来,站得笔直,对素儿深施一礼,高声答道:“姨娘在上,小儿努尔哈赤今年虚岁十六。”

素儿笑道:“好,老爷身边正好缺个小厮,你若是愿意的话,今后就去伺候老爷吧。”

努尔哈赤做梦也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得了个美差,激动得满脸通红,赶忙趴在地上连磕了九个响头,陈素儿这才笑着把他搀扶起来。

征战归来的李成梁回到家里,召集全家人一起给灵儿接风,因如松现在为神机营右副将,驻扎山西,没有在家,大家也都知道灵儿和如松的关系,因此,宴席之上,只道思念之情,无人提起如松。

李成梁怕酒后有人胡言乱语,席间也不劝酒,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了这场家宴,陈素儿带着灵儿来到了客厅。

灵儿不知该怎么称呼素儿,擦了擦眼泪,拉住了素儿的双手,问候道:“真没想到,我们今日能在这儿重逢。”

荣儿明白灵儿的尴尬,对素儿一点头,叫道:“姨娘安好。”

这时,灵儿也赶忙道了个万福,颇为难为情地叫道:“姨娘安好”

陈素儿赶紧将灵儿搀扶起来,讲道:“若是没有灵儿姑娘,就没有我的今天,这些年,我魂牵梦萦,日夜思念,不知在佛祖、菩萨面前烧了多少香,许下多少愿,保佑灵儿姑娘早日平安归来,只可恨,还是没能劝阻老爷逼迫如松公子……”

灵儿的脸一红,羞涩地讲道:“姨娘的恩德,灵儿感激不尽。”

努尔哈赤使劲摇了摇头,用坚毅的眼神看着他的爷爷,答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看看我们女真部落,简直就像汉人的奴隶一样。爷爷,我要在李成梁大人的帐下投军,李大人也已经答应了我,爷爷,小罕子长大之后,一定要改变这个现状”

觉昌安紧紧拉住努尔哈赤的双手,点了点头,无奈地讲道:“也好,小罕子,爷爷老了,你父亲生性懦弱,今后,就靠你来捍卫我们爱新觉罗家的荣誉了。”

李成梁大军开往哈达部,走到半道,哈达部落首领王台就把五花大绑的王杲给送来了,但阿台章京却不知逃去了哪里,尽管如此,李成梁还是十分高兴,把王台大大地夸奖了一番,率大军返回了辽阳。

灵儿随军回到辽阳,荣儿和他李如柏带着儿子早已等候在总兵府门外。

见灵儿下了轿子,荣儿大叫一声“姐姐……”,便涕不成声,扑进了灵儿的怀中。

“那好我再问你,根据你的判断,王杲父子会逃亡到什么地方?”李成梁追问道。

觉昌安想了想,谨慎地答道:“也许他们会逃去哈达部落投奔王台,不过……”

“你不过什么?”

觉昌安答道:“也许哈达部不敢收留他们。”

“好吧,大军这就开往哈达部,留下五百人看护赫图阿拉,这些人的粮草供给就靠你啦”

林风听明白了,放下酒碗哈哈大笑,指着他们二人,张了张嘴,感觉舌头有些发硬,断断续续地答道:“你、还有你,加上马五,你们仨,不就是我、我的徐达、常、常遇春、胡、胡大海……”

庄公摇了摇头,讲道:“马五兄弟是位本分的商人,他可跟我们不一样。”

林风把眼一瞪,急切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大当家人别急,等我们陪你南下走一走,你就知道了。”

林风十分清楚山海关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因此,派驻在这个据点的两名掌柜,和梦想恢复武士地位的权三郎一样,他们全是当年的倭寇出身,一位名叫萧柯,是个粗壮的汉子,另一位唤作庄公,是名白面书生,他们俩能征惯战,深得林风的器重。

(*史载,萧柯、庄公都曾为林风海盗集团的重要成员,萧柯西文名字被记载为csioco,庄公的西文名字被记载为siocos)

马五商团虽然接管了不少的林风旧部,但这二位却不服马五的管制,他们还一直盼着能再有像王直、徐海之辈的海盗头目的出现,继续侵占大明沿海割据称王。

林风前后被关押了五年,他们二人也曾十分失落,当林风突然出现在山海关的时候,令这二位看到了希望,准备等林风歇息几日之后,陪着他南下收拾旧部,只待将来织田信长天下布武了。

从朝鲜逃出之后,林风做道士打扮,头挽着发髻,显得十分消瘦,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像个饿死鬼一样,也不管萧柯和庄公在一旁作陪,只顾着自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直喝得天旋地转,仍不肯罢休。

素儿又劝道:“灵儿啊,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现在也不小了,我想请老爷把如松公子叫回来,尽快给你们完婚。”

灵儿这次回来之前,在陈申的劝导下,本打算和如松成婚的,可是事到临头,却又心有不甘,想想自己还有很多差事要办,父亲仍在那恶魔织田信长的手中,如今生死未卜,心中顿时一阵难受,赶忙给二人跪了下来,讲道:“灵儿无能,到现在还没能接回父亲,没有父母之命,实不敢妄为,还请姨娘和义父大人谅解。”

李成梁叹了口气,讲道:“我儿乃知书达理之人,实在是为父的大幸,儿啊,你现在你有何打算?”

灵儿答道:“女儿无能,到现在还有很多任务没能完成,陆云龙大人的遗骨仍在日本京都的一乘院,我的父亲还被困在岐阜城,还有几位我们大明的子民在日本失踪,家属急着寻找,虽说我们大明的海疆暂时平静了,但海盗集团的头目还没有铲除,依然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听说成国公老王爷过世了,趁着进京述职之际,前去吊唁老王爷……”

听许灵儿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的待办事宜,李成梁摇了摇头,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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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梁血洗古勒寨,没有抓到王杲和阿台父子,大军又包围了赫图阿拉,由于努尔哈赤领着灵儿及时赶到,阻止了一场血腥屠城。

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作为赫图阿拉的首领,领着努尔哈赤的父亲塔克世等全城的男女老幼,聚集到了李成梁的帐前。

李成梁一见觉昌安,便笑道:“好一个女真首领那王杲是你的亲家,阿台是你的女婿,他们到底逃去了哪里?”

进到客厅,许灵儿在李成梁的面前躬身施礼,李成梁赶忙摆了摆手,示意灵儿坐下。

“我儿,在自己家中不要拘礼,为父对不住你。”

“请义父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真是折杀女儿了。”

陈素儿讲道:“灵儿,老爷心中的苦闷,我很清楚,有些话老爷不便说,其实如松公子为了你,已经不惜和老爷翻脸了,虽然如松现在已经有了儿子,但你还是正房,将来你们的孩子,还是李家的嫡长子,老爷在我们全家面前是发过誓的,现在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灵儿赶忙低下了头,羞愧难当;李成梁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去看灵儿。

已经从军的努尔哈赤身穿新兵服装,带着舒尔哈齐等人正等着拜谢许灵儿,这时,他听出了陈素儿的身份。

机敏的努尔哈赤赶忙跪倒在陈素儿的近前,叫道:“姨娘在上,请受小儿努尔哈赤一拜”

陈素儿一愣神,低头问道:“你是谁?”

努尔哈赤抬起头,傻笑着看看灵儿,答道:“灵儿姐姐,您救了我们赫图阿拉的上千口人。俗话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您的大恩大德,努尔哈赤此生感激不尽,将来为姐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素儿在一旁点了点头,问道:“你叫努尔哈赤,几岁了?”

灵儿的鼻子一酸,也掉下了眼泪,讲道:“荣儿,真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八年多。”

“没有姐姐就没有荣儿,姐姐,我对不住你”

灵儿轻轻地推开了荣儿,强作欢颜地答道:“荣儿,千万不要这样说,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姐姐承受不起。感谢上苍,今日我们姐妹还能见上一面,实属不易,我已经很高兴了。”

“荣儿无能,劝阻不了李大人,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想偷偷的跑去寻找姐姐,却又不知到哪里去找。”

正在二人诉说离别之情的时候,陈素儿过来了,对灵儿道了个万福,问候道:“灵儿姑娘安好,想死我们了……”说着,也禁不住泪如雨下。

觉昌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一想到这五百人的粮草供给,顿时感觉一阵眩晕,差点倒在地上。

努尔哈赤挣脱了官兵,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赶紧搀扶起了觉昌安,叫道:“爷爷……”

觉昌安站起身来,抚摸着努尔哈赤的脑袋,苦笑着问道:“小罕子,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

努尔哈赤朝人群中的继母和父亲塔克世狠狠地瞪了一眼,答道:“爷爷,不要为我操心,我带着舒尔哈齐等兄弟在山里挖人参、采蘑菇、捡木耳,拿到抚顺变卖,我们弟兄已经饿不死了,还攒了些钱财,爷爷若是需要的话,我全都给您拿出来。”

觉昌安被感动得老泪纵横,语重心长地讲道:“自你的额娘额穆齐过世后,委屈你们兄弟了,小罕子,听爷爷的话,回家吧。”

萧柯问道:“大当家的,你这次回来,为何作道士打扮?”

“他娘的,我恨死和尚了这些该死的和尚,在寺院中前后囚禁了我五年之久。”

“大当家的,知道我们为何请你在这儿吃饭吗?”庄公笑呵呵地问道。

“在哪儿吃都一样。”林风说着,又喝下了一碗酒。

“不一样,你看,这酒楼的边上有座徐达庙,往东北方向是胡家坟,西南方向是常家坟,四周立满了石人、石马、石牌坊,徐、胡、常三家齐守山海关,请问大当家人,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庄公问道。

“我儿,为父实在不愿再让你东奔西跑了,据我所知,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大人,与北镇抚司的镇抚王冲将军有些过节,今后你不要再轻易搅合进去,也不要再办那些差事了,为父替你想办法,把你留在京城,这样可好?”

尽管许灵儿不会答应李成梁,但心中还是十分感动,再次躬身施礼,答道:“感谢义父大人的一番好意,总之,待我回京述职之后,再作打算吧。”

李成梁知道,可能无法挽留许灵儿,默默地点了头。

在辽阳歇息了两日,许灵儿谢绝了李成梁卫队的护送,单人匹马赶往京城。

就在许灵儿途径山海关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被文涛关押在朝鲜通度寺的林风也逃到了这里,此刻,在徐达庙附近的一家酒楼中,两名倭寇正设宴接待林风。

觉昌安急忙拜见李成梁,跪倒在地,答道:“李大人明鉴,您是最了解老儿的,我是建州左卫女真指挥使,王杲是右卫女真指挥使,曾是我的手下,他在古勒寨发迹后,为非作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年,为了阻止王杲侵扰辽阳、抚顺,老儿才和他家联姻,将女儿嫁给他的儿子阿台,希望能对他们父子有所约束,可谓用心良苦。谁知王杲父子桀骜不驯,变本加厉,也害了我的女儿呀,我没有任何办法。“

李成梁放声大笑,走到了觉昌安近前,弯下腰问道:“难道说,你没有和那王杲父子一起侵扰过抚顺吗?”

觉昌安吓得赶紧磕头,答道:“王杲自封为女真部落的都督,他征服苏克素护河部女真之后,连我的六祖子孙也投奔到他的麾下,老儿却是一直在约束赫图阿拉部,从不参与王杲父子的叛乱,请大人明鉴。”

“哈哈,好今日我且信你,如果你胆敢构间两端、窝藏王杲父子,我定不会轻饶”李成梁厉声喝道。

“如若老儿知晓王杲父子的下落,一定协助大人将其捉拿归案。”觉昌安诚惶诚恐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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