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已经不想解释了，反而冷笑不已。
“事情到如今这个地步，祖母希望姜妩如何做呢。”
其实问也不用问，姜妩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要么一根白绫，彰显我姜家气节，要么青灯古佛一生，全我姜氏名声。”
唯有的两条路，全都是把姜妩往死里逼。
有的时候，姜妩真的感觉很奇怪，自己好歹是她儿子的女儿，就算不如喜爱姜沁那般，起码也是有半丝亲情的。
可是到了此刻，姜妩才看清楚了，这个老夫人对自己不仅没有半点的喜爱，反而都是浓烈的恨意。
她是想杀了自己，而且是身败名裂的死去。
“祖母，我真的是你亲孙女吗？”
姜妩走到老夫人的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恰好此时，祠堂中忽然走进来很多人。
男女老少都有，姜妩的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其中都是姜氏旁支的族人还有周围的一些百姓。
“老身活了一大把年纪，却被嫡亲孙女如此对待，我对不起姜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老侯爷，我也没脸活下去了。”
说着就要往祠堂中的柱子撞去。
当然，没撞成，有下人嬷嬷赶紧拉住了老夫人。
“荒谬，你父兄皆在，诺大的一个就姜氏，岂能容你做家主。”
那个所谓的三叔公，似乎被气的不轻的，脸红脖子粗的对着姜妩大叫。
他们可不服姜妩成为姜氏的家主，虽然这所谓的姜氏家主在姜妩看来就跟一个玩笑似的。
“可我父亲就是将家主令传给我了，你能怎么办呢？”
看来姜妩今天不气死几个人是不罢休了。
.......
在场的人全部都愣住了，包括叶斐等人。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姜妩这个样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有些不理解，刚才还冰冷如煞神的姜妩，怎么此时比老夫人哭的还厉害。
好像成了天下最委屈的人一样。
即使此时她手握家主令，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有辱门风，不敬族老，甚至还意欲逼死祖母。
这些罪名足以让姜妩万劫不复。
她的好祖母，真是什么都不顾，也要杀了她啊。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叶斐的眼中也都是怒色，如此多的人，他们似乎也不能全杀了。
叶斐在姜妩的耳边说了一句。
姜妩恍然，眼神讥诮。
若她猜的不错的话，明日这些酸儒便会鼓动自己的学生，状告御史，陈列皇城。
若是皇帝和百官不处置自己的话，那就是不公，不明，徇私。
老夫人断然没有如此计谋，姜妩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堂姐。
“你，你敢....”
好几个族老指着姜妩，虽然语气依旧嚣张，可却多了一些色厉内荏。
“呵，我有何不敢，如今家主令在我手中，我就是姜氏的家主，这些规矩既然是家主定的，我便也可以废了。”
冷笑一声，姜妩风轻云淡的开口。
凭什么她父兄用命换回来的荣光，却要让他们去享受。
而且义正言辞，甚至还让人觉得她没做错。
“可是你觉得这样能让我就范吗？祖母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姜老夫人听到姜妩的话，没说什么，可是姜妩心中却明白，她今日根本就没打算自己能如她所愿。
她只是想让自己再无翻身余地，让皇帝和满京城的百姓来处置自己。
“主子，这其中似乎还有几个民间声明极好的酸儒。”
老夫人依旧老眼浑浊的哭泣，伤心至极。
“我自然是心疼你的，若你是个好孩子，我必然也不会开祠堂，可这些都是祖母不得已，我都是为了姜家。”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老夫人的眼中满是坚定。
让姜妩肯定，老夫人的确是为了姜家的名声。
“呵呵，果然可笑至极。”
一边哭诉，一边对着姜妩控诉的哭喊。
“三姑娘，这可是你父亲的亲生母亲，你的亲祖母，一辈子为了姜家劳心劳力，守着镇国候府，养大了侯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算不孝敬她，也不该逼她去死啊。”
顿时，祠堂周围的人都对着姜妩指指点点，眼中都是鄙视还有指责。
至于刚才那些被姜妩的动作吓了一跳的族老，此时也都重新兴奋起来。
姜妩看到这里，都被气笑了，她的这个好祖母，今日不是撞死自己，而是要逼死她啊。
那些族老毫无办法，姜妩若是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他们也没有能力反抗姜妩。
许多族老都是心中想，早知道就不掺和这件事情了，随姜妩怎么样，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姜啸，我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养出了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女儿来顶撞祖母，羞辱族老，毁了姜家名声，我还不如早些去见地下的老侯爷，给老侯爷请罪。”
而在此时，姜老夫人却忽然冷冷的开口。
语气悲愤，泣泪不止，再次让祠堂中乱了起来。
而且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当年侯府夫人的死另有隐情，姜妩被养在乡下也另有隐情。
“姜妩，你在说什么疯话？”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主子恐怕就危险了。
姜妩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酝酿一下情绪，走到了老夫人的身前，忽然跪坐下来。
眼中泪水猛然流出，脸上的伤心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一样。
“祖母，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您也不能为了姜沁堂姐，就要杀我啊，我的母亲当年已经死得不明不白，我也被您养在乡下十几年，未曾见过亲人了，有什么气你也该消了。”
额。
也就只有她能让老夫人心甘情愿的听话了。
果然好手段，一环接着一环。
和前世一般，姜沁就是这样一步步毁了自己毁了姜家。
“很好。”
冰寒刺骨的两个字，足以说明姜妩此时的愤怒。
甚至一个不顺心了，还来找自己的麻烦。
喝水还不忘挖井人呢，这些人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的典范。
若是这些人老老实实的，让他们仰仗着姜家的荣耀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们似乎被喂的太饱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叶斐越思一挥手，外面的镇国候护卫就走了进来，就要将这些老人家给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