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胳膊被一只大掌拉住，一下就拽进了书房。
等宋钰回过神，慕萤雪已经不见了，留给他的只有一道书房的门。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门板，想说几句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满，张了张嘴突然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嘟囔了一句：
“这家伙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慕萤雪被拽的胳膊生疼，这个男人好大的力道：
“我不进去了，司先生，宋医生在你这儿吗？我找他有点事。”
宋钰明显感觉到了脖颈一凉，凉意来自对面的好友，他搓了搓自己的脖颈干笑了下：
“慕小姐是来找我，不是找你的，那个，我去看看，她找我什么事。”
司玄霆看着宋钰几步过去开门，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手指按在了文件上，扣了扣，节奏有些乱。
“宋医生，我想问一下，三少他的身体情况现在……”
“玄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宋钰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的说道：
“她就是单纯的，被你爷爷安排来冲喜的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慕小姐很简单，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男人翻阅文件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抬了抬眸子：
“你对她的印象很好。”
宋钰摸了摸下巴，看着司玄霆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换了个姿势：
“心疼倒不至于，只是不忍心，她看上去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我如果守诺言，她每天在霍家当佣人打扫卫生，你就忍心？”
宋钰回味了一下：
“咦，这么听起来，你出尔反尔是在帮她？她做不成霍家的佣人，就只能当你的妻子，玄霆，你……”
可是，如果霍少淮的身体情况很坏，她又要怎么瞒过霍家人？
一条条方案被慕萤雪写在了日记本上，可是又一条条推翻。
一直想到深夜，慕萤雪还没想出好办法来，她起身打算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冰凉的水让她有些疲累的神经重新紧绷起来，她抬头看了看镜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突然，动作顿住了，她看到了自己手腕上胳膊上的青紫痕迹，有办法了……
第二天，闹钟准时响了起来，慕萤雪睁开沉重的眼皮，起了床。
“我谁都不问了，行不行？可以放我走了吗？”
她服软了，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低眉顺眼，可是他却觉得心里更堵了。
因为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害怕。
这种眼神，在他经历火灾清醒后在很多人身上看到过。
如今他已经成了司玄霆，而眼前这个女人眼里的害怕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初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
慕萤雪今天对这个男人的冷酷有了深刻的了解，所以现在，她也丝毫不退的迎着他的视线：
“如果你真的有心帮忙，就不会这样作弄我，所以，我就算真要下跪求人，也不会求你。”
柔柔弱弱瘦瘦小小的女人，他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硬气居然顶撞他，他气的下颌线紧绷起来，欺近了她低吼道：
“那你打算求谁？宋钰？”
“不行吗？宋先生比你好说话，比你绅士，在他面前我根本不用求，他也会告诉我。”
跟宋钰她有礼有节，跟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见她开门要走，男人一抬手按在了门上，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慕萤雪，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慕莹雪被迫仰头看着他：
“求？没错，我是在求人帮忙，你不愿意帮，难道要我跪下来吗？”
比如三少现在能不能坐，能不能走，能不能吃饭，能不能说话，一天能清醒多久，我总要心中有数才好让别人相信三少的身体在好转不是吗？”
她一口气将所有想知道的问题问完，就是想速战速决，得到答案尽快离开。
只是，问完这些问题后，男人看她的眼神冰冷的厉害，好像已经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很不悦的样子。
司玄霆睨着她，想从她的脸上探寻一些蛛丝马迹，她打听他的真实情况，是真的想有个底细，还是知道后好转告他那位二叔？
“你觉得他能坐能走能说话能清醒吗？”
难道三少变成如今这样，跟霍家人有关系？
想到这一点，慕萤雪的小脸上凝重了几分。
她不想知道这其中有些什么阴谋，那不是她能接触的事。
她合上自己做记录的小本子，跟秦管家道了谢。
……
“你能不能松开？好疼。”
司玄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看到手指掐的她胳膊一圈都发白了，松了松手指的力道，别过了视线：
“你问宋钰三少的身体状况做什么？”
慕萤雪揉了揉生疼的胳膊，对于这个男人，她无法表达不满：
“我需要知道三少真正的身体状况才好明天应付霍家人。
慕萤雪话没说完，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个时间宋医生要去给三少检查身体，你要问什么，可以问我。”
宋钰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到了一身冰冷气息生人勿近的司玄霆不知道何时已经来了。
比起跟冷冰冰的司玄霆打交道，慕萤雪更喜欢随和的宋医生，更何况宋医生是霍三少的主治医生，对三少的身体状况更了解。
“我可以跟宋医生边走边……啊。”
宋钰正要解释，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司先生，是我，慕萤雪。”
宋钰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司玄霆眸光中一抹浮光一闪而过：
“进。”
慕萤雪没有进来，而是在门外又说道：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心，让她当佣人只会让她蛰伏，我要她尽快露出马脚，我没那个时间整天守着她。”
宋钰以为会有八卦，结果一下被司玄霆浇灭了：
“所以你安排她明天应付霍家人？也是想试探？”
眸光在那一行字上停顿了两秒，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她摇摇欲坠的模样，薄唇动了动：
“差不多。”
霍家佣人们早上集合的时候，又发现宅子一楼又被人打扫过了。
当慕萤雪拿着手巾出现的时候，她们再一次陷入了惊讶：
“滚。”
慕萤雪忙不迭的离开，一口气下了楼才缓过来劲。
她捂着心口喘息着，为刚刚自己顶撞司玄霆而后怕。
她回头看了一眼楼上，为明天犯难。
不能问三少的具体情况，那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女孩素净的脸色因为苍白显得很寡淡，如今因为情绪激动起来，嘴巴一张一合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触碰男人怒火的边缘：
“你再说他一句好试试？”
慕萤雪被他声线里的危险信号震住，漫天的冷意让她心里敲响了警钟。
触怒这个男人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惹不起，她只能躲。
慕萤雪知道，就算她跪下来求他，他也会说与他无关。
他压根就不想她谈判。
今天已经被他捉弄了一次，而明天应付霍家人也很可能是假的，可是哪怕只有很渺小的希望，她也想努力一下。
“我有说要你跪下来？”前提是，她不这么浑身是刺，态度好点。
“你是没有说，可是你不让宋医生告诉我，现在又不让我走，你咄咄逼人，不就是在逼着我跪下来求你吗？”
慕萤雪一愣，明明是她在问他，怎么他反而又把问题抛回来了，他是不准备告诉她实话？连她询问宋先生也被他支走？
垂下眼帘，慕萤雪的声音钝了很多：
“司先生要是不愿意说，那算了。”
第12章 别高兴的太早
她表现出来的不耐烦和冷硬让司玄霆心头升起一股火气。
书房
宋钰敲了敲桌面：
“玄霆，今天你有点欺负人了啊，慕小姐被你耍的团团转，看着都可怜。”
司玄霆翻阅着文件，不用抬头，一心二用：
“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