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穿过皮囊，越过皮下肌肉组织，抓住谢小天的心，只要能摧毁谢小天的心灵防线，强大如斯的谢小天也就不过如此了。
在谢小天坚毅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脆弱纯净的心灵，就算平日里的谢小天猥琐无赖，他的那颗心，也是干净透亮的。
干净到没有，也不能承受一丝丝的污染，任何黑暗的事物都能给这颗脆弱的心灵造成强大打击。
但同时，这颗心也是坚韧的。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安啦，我都说没问题。”面对如此严肃的李阳，谢小天终于笑了出来，爽朗说道：“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灯光下也会有阴影。如果没了黑暗，还要光明做什么？”
一路上李阳都不敢说什么，但每分钟都要十几二十次的偷瞄谢小天，看到谢小天一直保持同样姿势沉思，李阳心中也是悲喜交加。
作为顶级战士，李阳知道斗志对一个战士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谢小天的黯淡眼神意味着什么，他的斗志正在慢慢流失。
当一个人没了斗志，纵然有再强的实力，也不可能爆发出什么战斗力，衰兵必败。
“你不用担心什么。”谢小天突然说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李阳吓了一跳，此时车速正在00以上，李阳手忙脚乱的稳住方向盘，这才看向谢小天。
这是个必须要搞清楚的问题，周鸿飞的直觉告诉他，昨夜午夜出现在凶杀案现场的那个青年，就是周云无疑！
看到那张惨白兮兮的阴邪笑脸，周鸿飞会生出看到周云时的那种心悸与畏惧，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周云……”显然，这个问题也在周光宗意料之中，“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确定？”
“当时有人采集了现场一些碎肉块，DNA检测结果就是周云无疑，虽然没有搜集到完整，但其中几块是肝脏部位。”周光宗声音有些颤抖，
他实在拿不准注意，该不该去问这个问题。
周云的死讯是在零点酒吧坍塌后传回家族的，周飞跌跌撞撞惊魂未定的跑回周家庄园，亲口说出了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那一刻周家沸腾了，上上下下百十号人出动调查零点酒吧事件始末。
事发时间在七月十五午夜，没有目击者，酒吧中控室也被早一步破坏，所有视频资料都变成空白一片，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信息线索。
零点酒吧，这个看似普通的酒吧，实际上是周家最重要的一处产业，重要之处在于酒吧三楼，从不开放甚至可以说没有入口的三楼。
除了周飞之外，没人知道怎么进入三楼，那里是周家的一处秘密仓库，存放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转过身来，看向凌天的目光再也没有怜爱，更像是看一个路人甲，那种冷漠然人心死。
凌天点头，从背后拿出一份文件夹，随手一丢，塑料文件夹在空中旋转，稳稳当当落在凌向天面前。
“也罢，给你也罢。”凌向天拿出钢笔，准备在乙方一栏上签名。
却在这时，凌天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文件夹按下去，慢慢贴近。
到最后，凌天的脸距离凌向天只有不过一寸，两人甚至可以看清对方的汗毛，纵横商场无往不利的凌向天，也被凌天那死水一般的双眼给吓到了。
“不，不够！”打断凌向天的话，凌天冷冷笑着，“那89人一毛不值，换不了我这条命！真正拿来还债的是你的命，我已经说服过我自己一次。不然在昨天早上，你已经该死了。”
冰冷无情的声音，冰冷无情的内容，还有那张冰冷无情的脸。
曾几何时，凌天会为凌向天去送死，凌向天也会为保护凌天而拼命，终究这对父子之间还是出现裂隙。
裂隙出现的具体时间已经想不起了，但凌天与凌向天都知道引发裂隙的原因，那个名为谢小天的青年，就是让这对父子反目的原因。
“呵……”凌向天轻轻一笑，张开双臂，大义凛然，“我的命就在这里，你若是想，取走便是了。”
与此同时，凌家别墅。
天涯市的上空被乌云笼罩，凌家别墅的上空也有一片乌云，无形的，却比外面的更浓密，更低沉，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
凌向天的书房内，凌向站在窗口，双手负于身后，面相玻璃的那张老脸上除了沧桑，还有些许无奈。
凌天斜靠在门槛上，嘴边笑容有些轻佻玩味，同时也有凛冽杀意。
见谢小天已经没事了，李阳干脆就靠路边停车，咬牙切齿大出血，请谢小天喝了一杯饮料。
“怎么，接下来想要干什么？”李阳靠在亮银色跑车上，喝果汁的同时去掉了那双手套。
这次的任务不比寻常，杂乱无序，根本没有章法可言，临行前包子都没有透露战略计划，只是告诉李阳要随心。
李阳是个没有大局观与主见的人，所以还得靠谢小天来发号施令。
“有了昨天的交手，短时间内张扬不会再来骚扰我们。”谢小天冷静的分析着局面。
这是一个巧合。
张扬作下这么多起案子，不分时间，不分场合，杀人不分左右。
一桩桩性质恶劣的凶杀案背后，是一颗残忍变态的心，张扬作下这么多大案只为两个目的，心理快感和创造负面能量。
在监控摄像头下，张扬故意顿了顿，摆出自认为最阴邪的表情，来了个超过十秒的大特写。
目的相同，他认为自己的表情与眼神足够恐怖，一定能为本就乌云密布的天涯市再添些恐慌，在张扬眼里恐惧是一种美味的事物。
“恩。”李阳若有所思的点头。
“你懂吗？”
“虽不明，但觉厉。”
“……”
城市还是那么空。
“话是这么说的，你真的没问题么？”李阳的目光中充满担心，“你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不可能有外力可以摧毁你。能够摧毁你的只有内力！”
李阳不太会表达，但总的来说就是这个意思，任何人都不要想用力量打败谢小天，就算真的做到了那也是一时的。
谢小天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每次跌倒只能让他更强大，想要靠强大力量来摧毁谢小天，让他的信念崩塌瓦解，那是不可能的。
想都不要想。
在对付谢小天这个问题上，包子有独到的见解，也不止一次的成功过。想要打败谢小天必须从内下手。
三兄弟不择手段的往上攀爬，做出许多鱼肉百姓伤天害理的勾当，就算是杀人不眨眼的周光宗，在想到那些属于周云的零碎肉块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打起冷颤。
“所以，周云已经死了！”周鸿飞的表情很复杂，
有悲有喜，悲喜交加，语气轻佻像是在窃笑，伤神黯淡的目光却又推翻前面一项猜测。
……
另一边，李阳带着谢小天已经远离现场，现在已经到了十几公里开外。
酒吧坍塌，那些秘密也被埋藏，周家不仅在那一夜损失了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损失了可以傲视燕京的资本实力，那些由众多官方高官亲自上阵，真枪实弹出演的yan情电影。
周家之所以可以横行华夏，绝大部分是靠着这批视频资料，那些被抓住把柄的官员不得不向周家低头予以帮助，丢失这些录像之后周家元气大伤，好在没人知道其中内幕，在那些高官还未发觉之前周家还可以狐假虎威一段时间。
但比起这些yan情小电影，周家最大的损失还是周云，这个从出生就注定是周家下一代主人，无数光环加身的优秀青年。
周鸿飞也是想问有关周云的事儿，可他现在拿不定主意，周云的死对周家实在是巨大打击，严重到家族内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在老人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筹措再三，周鸿飞还是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深吸口气，“爷爷，周云到底是怎么死的！”
“除了凌氏集团之外，我还要凌雪！”（未完待续）
话音未落，凌天手心中已经凝聚出一团黑色魔气，翻转的黑气流转于球体表面，散发着幽幽晦暗光芒。
似乎凌向天也感觉到了，保持原来的姿势站立不动，玻璃映照出他的脸，脸上除了轻松之外再无其他。
对于他来说，死可能是一种解脱，培养出了凌天这个杀人狂魔，凌向天无法亲手毁灭，心里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解脱倒也快乐。
“杀你，只在眨眼之间，你对我有养育之恩。但是……”凌天最终还是选择打散了那团魔气，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不希望你再对谢小天施以援手，为了防止你让我产生杀意，从现在开始凌氏集团还是交给我吧。”
“呵呵，转让协议都准备好了吧，我早知道……”凌向天笑了，
“义父，你难道不想解释些什么吗？我可是一直都在给你机会。”破天荒的，凌天在凌向天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轻蔑高傲的语气，全然没有往日的尊敬，这也不是第一次，早昨天早上父子俩已经吵过一架。
“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凌向天没有转身，只是沉声一笑，“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凌天你给我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我已经还了。”凌天不甘示弱。
“还了么？”凌向天轻笑，“十六年来，你一共为我杀了89人，这些确实足够换你一条命了。”
张扬虽然变态，却也不是傻哔，在明知道打不过的情况下，是绝不会来找谢小天送死的。
所以目前来看，田甜她们是安全的。
“所以，我们只要阻止张扬接下来犯案就好了。不过以张扬的变态心理，包子可能都无法推算出下一次犯案时间。”谢小天苦涩一笑，
却又翘起嘴角，目光灼灼，气势非凡，“这样的话，我们就来根治这个问题吧。”
……
可张扬始终是张扬，就算拥有了强悍实力，就算拥有一颗变态的心，他的智商并没有太多提升，以至于他在享受杀人快感的时候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忘了自己的脸，那张原本属于张扬自己的脸被遮住，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更帅气同时更阴邪的脸，张扬忽略了这个小问题，直接将局面搅得更乱。
周鸿飞是周云的堂哥，两人光屁股一起玩到大，那张脸就算化成灰也认得，仅仅是在模糊的画面中看了一眼，周鸿飞已经可以肯定十之八九。
这样的情况下，周鸿飞意识到事态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料，接连发生的杀人案与半个多月前堂弟惨死一定有莫大关系。
“爷爷……”周鸿飞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