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柳书瑶回头看过来，恰好与镜面中的柳玄问四目交投。
她美目微微一呆，似乎有些惊讶。
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神情，一声不吭，默默的转回身去，继续干活。
镜面中，柳玄问失神了一霎，怅然叹了口气，然后吨吨吨连喝了几大口酒，看起来有些苦涩和无奈。
姜七夜见此光景，无语的摇摇头，将镜面转回来。
柳玄问看到柳书瑶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
但他很快有眉头一皱，大怒道：“小子，你怎么能让书瑶干这种事？
她从小就爱干净，素来沾不得脏污之物！你你你……”
此刻的柳书瑶正在割魔兽肉，已经割下来七八块，整齐的摆放在草地上，大小均匀，形状完美对称，简直无可挑剔。
姜七夜被整的有点无语。
很蛋疼。
“以前我的强大，其实都建立在天道规则之下，建立在各种神器宝术的基础上。”
“一旦换了天地，差点把老子打回原形，这特么的……”
“这世上，难道真的不存在万界通用之法、亘古无敌之道么……”
这一刻，姜七夜突然有点困顿。
这个老家伙，要不要这么谦虚？
不过，老子才不会夸你呢！
必须想个可行的法子……”
姜七夜无奈苦笑。
他随意的在地上坐下来，喝了口酒，看着天空中渐渐西移的紫色太阳，陷入了思索之中。
这一次被洪台老怪给一下子丢到魔域，真武天宫被重创，各种天道规则压制，也令他自身实力去了大半。
这一切，都令他有点焦躁，甚至有点挫败和沮丧。
莫非，你要渡的是虚空之劫？
那么你现在，莫非是天道武神？沃槽……”
这个推论吓了姜七夜一大跳，看向柳玄问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老家伙竟然是武神……
武神竟然是这般样子……
柳玄问嗤然一笑：“这我哪知道？
修行之路无止境，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说不定封印它的，是比它更加强大的存在。
当然，它也有可能是在自我封印。”
姜七夜惊讶道：“自我封印？它图什么呀？”
甚至可以独立生存在大天道虚空之中，不死不灭。
这个境界，名为虚空境。
虚空境也有高下之分。
灵初仙尊，他身为仙人，就是一位虚空强者。
但他也只是初入虚空境。
柳玄问懒洋洋的说道：“好吧，看在你小子替我照顾书瑶的份上，老夫今天就给你上一课，也好让你知道一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现在已经是炼虚。
在炼虚之上，是神劫境。
神劫九重天，一步一登天。
这是一个究极天道法则的过程。
他说道：“老柳，在这魔域边缘，我的实力受到了天道压制，能发挥出的实力有限。
这种感觉很不爽。
我想问问你，这世上有没有能万界通用的功法神术？”
柳玄问胡子一翘，不屑道：“小子，你不要异想天开了。
世间一切法，都是以天地大道为基。
想干就干。
姜七夜站起身，大步走到真武天宫近前。
在柳书瑶诧异的目光中，他身形半蹲，伸手扳住大殿的一角，渐渐用力。
真武天宫还没动静，他的双脚已经开始下陷，深深的陷入泥土中。
他脚下浮现出一道道银色神纹，扩散数百米，才止住了下陷之势。
当然，他刻意避开了真武天宫。
他喝了口酒，懒洋洋的问道：“老柳，问你个事。”
柳玄问没好气的道：“有屁快放。”
姜七夜脸色一黑，差点给整不会了。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他咧嘴一笑，揶揄道：“老柳，你这宝贝闺女都五千多岁了好不？
这么多年还能没沾过血？
割几块魔兽肉就把你心疼成这样，你干脆把她捂在怀里别放出来了。
嗯，不过你身上也脏兮兮，说不定都能养跳蚤，这恐怕也行不通。”
柳玄问两眼一瞪，愤愤的威胁道：“哼！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过几天再跟你算账……”
这时，虚天古境又有了动静，是柳玄问来电。
姜七夜激活虚天古境，顿时看到了柳玄问那张老脸。
柳玄问急切的声音：“小子，你们没事吧？书瑶怎样了？”
姜七夜撇撇嘴：“你自己看吧。”
他将虚天古境，照向远处的柳书瑶。
这半年来他修为突飞猛进，杀死的敌人越来越强大，自认为离着无敌巅峰越来越近。
但现在他却发现，在真正的至强者面前，在煌煌天道之下，自己其实还是十分的渺小。
尤其是，离开了真武天宫和圣邪之杖、光阴之尺、九劫神雷、圣邪镇魔书。
他发现自己其实也只是一名普通的炼虚强者，只是修炼的较快罢了。
神器倒是可以用，但自身实力被压制，能发挥的威力也很有限。
这特么的……
对于姜七夜的推断，柳玄问不置可否。
他滋溜一声喝了口酒，老神在在的叹息道：“唉，我老柳修行九万载，资质鲁钝，命途坎坷，但终归也走到了这一步，不容易啊……”
姜七夜脸皮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有点不想搭理他。
特么的，区区九万年，就修炼成了天道武神。
柳玄问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躲避强敌，有可能在谋划着什么，这种事估计也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我当年去洪台看过，区区一座小小的洪台，估计连我都封印不住，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封印虚空强者的样子。”
姜七夜目光闪了闪，问道：“老柳，那你到底什么境界？”
柳玄问呵呵一笑，给了姜七夜一个鄙视的眼神：“你猜？”
姜七夜暗暗鄙视了一下，沉吟道：“你说过需要去天外渡劫，而且渡过这一次天劫，就能堂堂正正的跟灵初仙尊一较高下。
而洪台下那位存在，必定是虚空境中的高阶存在，甚至有可能超越了虚空，达到了不可知之境。”
“神劫九重天……天道武神……虚空境……”
“这就是我未来的路么……”
姜七夜目光大亮，不由的心驰神往。
他又问道：“洪台下那位存在，既然这么强大，它为何还会被封印在这处小天道之内？”
当神劫走到极巅，就是天道武神。
天道武神如果能渡过大道之劫，就可以褪去肉体凡胎，成就不灭法身，跳脱本身所在的天道世界。
到了这一步，就可以凝聚自身法则，铸就真我本源大道。
自此之后，攫取的一切力量，都将真正的归自己所有。
谁也夺不走，谁也无法压制，行走万界自然也可通行无阻。
就连你的一身血肉，你的神魂，都是存在于天道规则的基础上。
离开了天道，你不但什么都不是，甚至有可能彻底不存在了，只余下一缕真灵转世投胎。
所以，万界通用之法，根本就不存在。
不过，万界通行的强者，却是有的。”
姜七夜目光一亮：“万界通行的强者，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轰——
当他用出八成力气，终于将整座占地数里的青铜宫殿，掀起三尺高。
他松开手，真武天宫又轰然落地，震得整座山谷都颤了三颤。
“太重了。
以我的力量，就算勉强能搬起来，想要翻山越岭上千里，也要累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