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有危险也能应对，其实我以前见过你几次，那时候你不知道而已。”
楚原微笑点头，方士易一怔，马上恍然：“之前老板的替身是你？”
早在石原商行的时候，楚凌云有事外出，需要制造出他在上海的假象，便会有个替身过来，替身不和他说话，跟着他一起走个过场，然后离开。
楚原一说，联想到楚原和老板身材相似，他马上想到了这点。
能冒充老板的，肯定是心腹中的心腹。
“方士易同志，咱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汇报给组织？”
外面，楚原小声问道，其实昨天他就想汇报，但是昨天组长只说去香港，没说到上海，他没有完全确定，纯粹是猜测。
组长让方士易购买机票，现在证实了他的猜测，可以汇报。
“应该汇报，我去发报。”
方士易点头，楚凌云别墅内就有电台，楚氏公司这么大，电台是必备。
但去香港的机票相对容易很多，不仅好买，飞机上也没多少人。
“老板，您不能去……”
“这是命令。”
方士易刚反对，楚凌云便打断了他的话，楚原没有说话，方士易则低下了头：“是，我现在就去买。”
楚凌云的假身份很多，而且每个都是真实存在。
方士易并不知道上海现在发生的事。
“可恶。”
听完楚原所讲，方士易气的满脸通红，果党自己不作为，欺压百姓，还不允许百姓反抗。
红党为了拯救穷苦大众，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现在要解放上海，他们又用出这么卑鄙的手段，强行抓人破坏，这些坏人不得好死，死后也要下地狱。
“老板，您要亲自去上海？”
“柯公同意了？”
看到翻译出来的电文，方士易愣了下，柯公没有反对，同意了楚凌云的计划。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几天柯公都会睡不好觉。
“我陪组长一起去，你这边随时准备接应我们。”
楚原立刻回道，柯公同意，上海之行不可避免。
北平那边，刚才收到方士易电文，马上呈报给了柯公，原因很简单，这封电文附加了紧急。
方士易的等级没有楚凌云高，但加了紧急的电文一定要最快送到柯公那里。
看完电文，柯公沉默了会。
楚凌云果然知道了这件事，并且要亲自去上海，他转道香港，然后以伪装身份进入上海，这样做没有错，但到了上海风险难料。
若是上海在组织手里一切还好，关键是现在上海失去依然在果党的控制中。
方士易主动问道，楚原一愣，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我比较晚，老板没有发展我，不过他应该看出我的想法，抗战后没多久，我和一个战友偶遇，后来柯公亲自见了我，发展我入党，但当时他说我的入党介绍人另有其人，让我去接头。”
楚原有点不好意思，慢慢把当初的接头说了出来。
方士易同样愣在了那，听完后他笑的比楚原还要开心。
原来接头接晕的不止他一个，听楚原说，他当时接头暗号连连说错，被老板提醒才改正过来，自己这点比他强，虽然接头暗号说错了，但没错那么多。
方士易叹道，两人等待回电，就这么聊着天。
“当初我以为自己多么聪明，掩饰的那么好，不被老板发现，后来才知道，最初老板就知道我的身份，并且一路为我保驾护航，主动帮我制造机会获取情报，给老家提供帮助。”
说到这里，方士易自嘲的笑了笑：“可惜我一点没看出来，特别小心，不敢给老家送太多的东西，最终老板忍无可忍表明了身份，让我加大对老家的援助。”
“你是怎么知道老板身份的？”楚原饶有兴趣的问道。
方士易则是脸上一红，他想起来和老板的接头，不是一次，而是两次。
“方士易同志您好。”
楚原同样没有意外，之前他确实不知道方士易的真实身份，不过到了美国后，他和楚雅一起学到了很多东西，对组长在香港的产业有了更直观了解。
他知道组长一直偷偷利用自己的公司给组织输送物资，美国那边有不少东西秘密送到了香港，其中有很多是组织需要的东西。
方士易肯定是自己人，否则组长不会对他那么信任，更不会把楚氏公司交给他来管理。
那些东西不用猜楚原也知道去了哪。
符合条件的没几个，楚原又说之前见过他，那就肯定是楚原了。
“没错。”
楚原轻轻点头，当年他的确和方士易有所接触，但不知道方士易是自己同志，不过那会知道也没用，他没有加入组织，还是果党的一员。
最多他不会去说，但也不会和方士易有过多接触。
“说实话，我最佩服的就是老板，最初我奉命潜伏在老板身边，那时候老板的实力没有那么强，我是看着老板一步步把石原商行经营成了庞然大物。”
打开电台，方士易选择左手发报。
平时他很注意，给组织发送的电文都是用左手，给楚凌云发的则是右手，一些不重要的电文，他从来不自己发报，让下面的人去做就行。
长期潜伏的他们，对任何细节都极其在意。
发完电报，方士易抬起头，看向楚原：“你们之前的潜伏很危险吧？”
他知道楚原，一直跟在楚凌云的身边，是老板的绝对心腹。
他能变成这些人的样子。
其中有些就是他的人，是冯永等人经过筛选训练，挑选出来的人，可以帮他打掩护。
“你们先出去，我休息会。”
楚凌云交代完，让两人出去，自己则静下心，继续推敲计划，他是去上海救人，不是去游玩，每一步都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还有他的行踪要有个合适的理由。
方士易不笨，此时明白了一切，很显然楚凌云是要亲自去救人，挽救钢铁厂。
“没错，这是我的假身份，你用这个身份帮我买票，我可以安全抵达上海。”
楚凌云点头，航运暂时没停，此时上海出来的机票完全是天价，没有关系买不到的那种。
天天都有不少上海那边的人逃往香港等地。
买不到机票的买船票，汤伯远所谓的守上海六个月已经成为了笑话，很多人不敢留下，拼命外逃。
“好。”
方士易应道，他马上打电话去订民航机票，刚才没有订，是等着柯公的回电。
机票有，但要后天，今天和明天都没了。
如今航班紧张，特别是去上海，虽说人不多，但很多飞机并不是只飞上海和香港两地，台湾、日本、美国和欧洲那边的航线同样繁忙。
特别是老头子下了命令，让上海有资产的人携带物资前往台湾，不准他们把资产搬到香港或者别的地方。
想了会，柯公亲自起草电文。
楚凌云不是一般特工，他同样了解楚凌云，如果不让楚凌云过去争取，万一那些人死了，恐怕以后楚凌云会愧疚一辈子。
柯公同样是难以取舍，最终尊重楚凌云的意见，他现在必须对楚凌云有绝对的信任，相信他能安全的完成这次任务。
如今西安已经解放，接下来就是上海。
解放西安没费什么力气，西安的残兵根本没有斗志，仅用了半天时间，西安这座千年古都便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楚原同志，我特别理解你。”
看楚原有点不好意思，方士易主动伸出手，楚原只有一次，他可是两次，说起来比楚原更惨。
“我也理解你。”
楚原伸出手，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旁边的电台突然有了反应，方士易立刻带起耳机，接收密码。
每次都把他震的晕头晃脑，不知所措。
“我是接头，接头的时候我根本没敢相信，以为自己是做梦。”
方士易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楚原则哈哈大笑，看来倒霉的不止自己，没想到还有方士易，他对方士易顿时有种不一般的感情。
难兄难弟。
“你呢，什么时候加入的组织，是和老板一起，还是后来老板发展的你？”
“给我买张机票，普通民航到上海的机票。”
楚凌云吩咐道，方士易则是一愣，随即惊道：“老板，现在去上海非常危险，您怎么突然要去那，而且是坐民航？”
“楚原，你把原因告诉他。”
楚凌云没有自己解释，楚原把上海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方士易在香港，虽然和许义他们经常接触，但许义几人全是属于退休状态，根本不管保密局内部的事。
齐利民更不会把这些事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