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很是无奈，手掌抵着自己的额头，这种鸡同鸭讲的感觉，让人很是煎熬，尤其还是在眼下这么重要的一个关键节点上。慏
尼奥从会议桌上拿起纸和笔，在上面写下了一行文字，拿给卡伦看。
让卡伦感到慰藉的是，虽然自己的幻听很严重，但还好只是幻听，并没有幻视，上面的文字是：
“你的幻听这么严重了么？”
卡伦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听到别人对自己说话，都是以秩序之神视角。”
卡伦指着自己的耳朵对尼奥说道：“我现在出现幻听了，开战后，你全权负责指挥。”
尼奥闻言，露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笑着说道：
“我相信你可以办到，秩序，这一仗，就是我们反击的序幕，腐朽的永恒，终将被我们剔除。”
卡伦：“我现在听的东西很混乱，你少说一点话，可以写字或者打手势。”摁
尼奥：“我会注意的，那几个刺客神祇就算能渗透进来，也不可能威胁到我，你忘了么，只要是光明所笼罩的地方，他们就无法藏匿。另外，你说错了，你说我们的阵营无法承受失去我的代价，其实，我们不愿意失去任何战友……”
在卡伦的耳朵里，一开始听的是穆里布置面对大地神教和生命神教联军的注意事项，然后……
穆里：“大地神教和生命神教的战争习惯我想大家已经不再陌生，我最后再提醒诸位几点：
生命之树拥有极为强大的生命再生能力，那些神躯遭受破坏的神祇在回到后方，能得到及时的修复，从而继续投入战场；也因此，这一战的关键就是在主要战场的外围，我们需要寻找到生命之神所在的位置，及时将其清理，就算没办法将他杀死，也需要将他驱逐出战场范围……”
卡伦：“……”
忽然间，这场战前军事会议，因为自己的幻听，一下子变得高端了无数倍。
黑色的翅膀出现，卡伦飞起，来到了指挥室前面。
当卡伦走进指挥室时，里面早就等候着的一众军官按照往日流程，集体向卡伦行礼，但落在卡伦的耳朵里的，则是山呼海啸一般的：
“神！”摁
“神！”
“神！”
尼奥走了回来，扫了一眼狗爬体文字，笑道：“哎哟，这都要打仗了，您这会儿在玩什么伤感呀，好了好了，伟大的秩序之神肯定能感知到你的忠诚。”慏
凯文被尼奥重新抱起，凯文甩了甩狗头，露出了先前欢快温暖的笑容，兴奋地叫起来：
“干死海神！干死海神！干死海神！”
卡伦则低下头看着凯文留下的文字，自言自语道：
“你是有话，要对我说？”
犹豫了一下，凯文继续写道：
“我想知道，她现在好么？”
写完后，凯文显得很落寞，它对秩序之神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它敬畏，它惶恐、它骄傲，它也感激。
即使它是被秩序之神镇压的，但自解封到现在，它的狗嘴里，从未说出过哪怕一句对秩序之神不敬的话语。慏
此时，它已经预感到了卡伦这次神启的不同寻常。
尼奥心中感慨道：到底是风气创始人啊，其他人跟风学了去，只是为了讨好自己的上司，这位创始人对标的直接是秩序之神。
卡伦问道：“这些症状，在神启结束后就会完全消失，对吧？”
尼奥代笔写道：“是的，会消失的。”
“你觉得我还需要多久？还有多久，才能收听到神启？”
尼奥代笔写道：“您现在已经处于这段契机阶段内，随时都有可能。”
尼奥对凯文说明了一下情况，凯文愣了一会儿，随即变得兴奋起来，开始不停狗叫：
“海神，她该死，她该死！该死啊！
！”慏
尼奥拿过来纸和笔，要求凯文说他写，不一会儿，尼奥将凯文的话写了出来：
“您现在所听到的那些幻听，应该不是真实的，而是源自于您自己对神学的认知进行的一种‘翻译’。”
“保密吧。”
尼奥点了点头，写道：“那我现在让人把凯文带过来，给你看看？”
卡伦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自己身上的这种“疑难杂症”，布兰奇那样的牧师是没什么办法的，邪神大人见多识广，它来看看自己也能更安心一些。
尼奥放飞出去一只黑乌鸦，不一会儿，穆里就肩扛着凯文过来了。慏
“嗯？嗯，没事。”
卡伦走出了军帐，故意装作放松的姿态，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后脑。
斜对面的金甲龙龟身上是指挥室，已经有不少军官到达了。
这个会议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因为大家现在都很紧张忙碌，军团长要快速重申任务分配以及注意点，为接下来随时可能发生的遭遇战打上最后一剂预防针。
但卡伦还是掏出了雷霆神教的香烟，点了一根，用力地吸了一口，以往经验，自己灵魂的问题，可以靠它来暂时缓解。
尼奥闻言，重新写了一行字：“很像约克城贫民窟里自认为是公爵大人的老疯子，拿着啤酒瓶盖给孩童们颁发骑士勋章。”
“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尼奥写道：“不应该么，你这种神启前的征兆，严重得简直听都没听过，这意味着接下来你面临的神启，会更高端，由此打开的境界格局也会更大，如果不是要打仗了，我们现在应该组织个派对好好庆祝庆祝。”慏
“谢谢。”
尼奥写道：“你这个症状现在需要保密么？”
虽然知道尼奥现在说的不是这个，但自己告诉了他不要说话了他还在不停动嘴，卡伦还是忍不住对尼奥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这个弱智。”
尼奥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卡伦会忽然骂自己，他也终于意识到卡伦现在问题的严重性，当即更为关切地询问道：
“你也一样！”
第793章 秩序之神的启示（4）
会议结束，穆里看向卡伦，各级军官们也看向卡伦，卡伦对他们点了点头，挥手道：
“都去准备吧。”摁
众人纷纷退出指挥军帐，只有尼奥还留在这儿。
尼奥走到卡伦下方，关心地问道：
“秩序，这一战的关键，就看你的了。”
卡伦一边装作一切正常地点头回应一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现在，即使是知道自己信仰的是秩序，即使是知道自己拥有饿瘾……
卡伦也依旧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某种精神上的妄想症。
这家伙疯了，他居然一直认为自己是秩序之神，听到别人对自己说的任何话，都是对神的祷告。
见卡伦没说话的意思，穆里就按照往常惯例，开始主持这场会议。
期间，尼奥几次特意扭头看向卡伦，似乎察觉到了卡伦的不对劲，只不过，他还没意识到是自己的嘴开了光明的缘故。摁
……
扎营。
其他神官的神启，可以理解成以“秩序之神”的名义发出的信笺，不，甚至只是一个贴图、邮戳，这些信封可以提前封存在各个地方的邮局，等你到一定“年龄”后，自动给你投递过来，更多的，无非是走一个流程。
这就是“神”，对待自己信徒的态度，是一种机械式的规则体现。
再高端一点的，天赋极高的，可以收到从“秩序之神”办公室里收来的信笺，但这也并不是秩序之神亲自写的，就如同卡伦用来维系关系的书信往来中，九成以上都是理查代笔。
但凯文认为，卡伦的这次，不一样，它觉得卡伦这次可以直接听到来自秩序之神的声音……一种，哪怕间隔了空间时间，却依旧是同步的声音。
因为尼奥告诉了它，卡伦的饿瘾也被触发了，而饿瘾，其实就是卡伦和秩序之神之间谁都无法完全切割掉的真正羁绊。
“好了，我知道了。”卡伦看向尼奥，“你去负责指挥吧，我这里没事。”
尼奥写道：“好。”慏
写完，尼奥就抱起凯文，凯文可是炮兵营的“天眼”，炮兵打得准不准，全靠凯文。
只不过刚走到军帐门口，凯文却主动跳了下来，跑回卡伦面前，用狗爪子拿起笔，写下了虽然歪扭却依旧清晰可辨的一行文字：
“如果可以，我想听到她对您的神启……”
“翻译？你的意思是，是我自己把自己给催眠了，主动地将对周遭事物的感知进行了一轮新的诠释？”
凯文叫了一会儿，尼奥写道：“是这样子的没错，但并不是由您主动的，而是一种被动的改变；您的灵魂、您的身体、您的意识，已经在自行做调整，为接下来的接收神启做准备，就像是一场演出前的预演彩排，亦或者是演员为了更好的融入自己新拿到的角色，正在对着角色小记尝试代入。
只不过在您这里，不是以您的意志为转移，因为您信仰的是秩序，而且本身和秩序有着极大的牵扯与关联，您就身处于这个规则之中，是这个规则正在发力，对你进行着改变。”
尼奥在下面加了一行字，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接下来这句话是他写的：“你是在洗耳朵，准备聆听来自秩序之神的教诲。”
不管在什么时候，尼奥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供消遣的趣味，他当然知道“洗耳朵”这个秩序神教内很流行的上下级风气，是由谁先开启的。慏
“你先回去继续巡逻各营情况，凯文跟着我进去就好。”
“好的，尼奥团长。”穆里点了点头，转身就回去继续工作，在这方面，他确实是继承了“本达”家的优良传统。
凯文被尼奥牵着进来，一进入军帐，凯文就对着卡伦露出了讨好的神情：
“伟大的秩序，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只求您能帮我完成复仇。”
“呵呵。”卡伦发现自己已经有些麻木了。
这次，卡伦吸得很急，而且没浪费，抽完了，丢下烟头时，心里祈祷着希望能有效果，至少让自己撑过这场战事。摁
等这场仗打完了，哪怕让自己在床上躺一个星期都没问题。
“千魅。”
“谨遵神旨。”
卡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