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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 第2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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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罔看了一会,想起了房流昨日为他拿来的衣服。

昨晚灯光昏暗,他没仔细看,此时他看着窗外梅景,便想到了绣在衣服上的那枝梅花。

池罔对着日光,抖开衣服,他眼前的绣梅,和远处堆雪的梅花相映成趣。

如今在光线明亮处仔细看来,这件月白色长袍上的刺绣,大有讲究。

那一枝梅花配色从雅,形态娇而不妖,色彩艳不落俗气,足以见绣者懂书画。布局颜色上乘,绣梅自有一段笔墨韵味,绝不是一般市面上的匠工可比。

在他身边的时候, 池罔最喜欢的就是他身上的光和暖,也最喜欢看他对自己笑起来的模样。

庄衍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充满热度, 那是一种并不令人感到冒犯的专注, 他手心传来的温暖, 足以融化一切风雪和坚冰。

池罔醒来的时候, 恍然都能感觉到那舒服的暖, 隔着七百年的时光, 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熟悉却又遥远,在那似梦非梦的模糊边缘,池罔竟然不想醒来。

窗外已透出朦朦亮光, 池罔在床上躺了好一会, 他拉开的内衫露出一片朱红纹身, 正好在心脏的位置之上。

原来是睡着了,池罔自嘲的想。

那个人已身化黄土七百年……又怎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第21章

池罔又做梦了。

“我不该在这个地方……我明明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天上星辰缓慢归位,异光随之消散。

那散发着光芒的墓碑,也熄了幽光,重新变回了一块平平无奇的无字碑。

乌云散去,天光初露。

和尚站了起来,回头看向畔山的墓地,那里被狂风吹得一片狼藉。

收拾停正,池罔便去了步染的少主闺阁。

按照池罔前日的交代,步染泡了一天的药汤后,被从浴桶里捞了出来。池罔进来时,她已换上了干净的白衣,面色平静的躺在床榻之上。

而床榻边,则是守了一夜的房流。

他似乎很是疲惫,一条胳膊搭在床边就睡着了。他听见池罔进来的脚步声,才勉强醒来。

他看向池罔,白皙的额头上带着深深一道红印,这是刚刚在床榻边硌出来的。

“无正门自初始起就立过规矩——不收皇室中人,房为皇姓,房流身为仲朝皇裔,却入了无正门,发誓效忠前朝皇帝一手创立的江湖组织,更别说这个前朝,还是他祖宗亲手推翻的……算了,我发现他这个孩子就算发了誓,也当不得真的。”

池罔想了想,补充道:“此事只在你我之间,不要传入第三人耳,我想看看这小子要做什么。”

余余目瞪口呆地领命而去。

这年头,皇储都这么拼命的吗?好好的皇孙贵胄不当,跑来到刀尖上卖命,与他们这些在生死关头走着的人抢饭碗,这是要图个啥哦?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刺激。

池罔笑了,把手中的衣服挂在了椅背上,“不用,我自己来查,大概比你还要快些……先说说你把消息带回去后,门里是什么反应吧?”

余余立刻低头,恭敬回答:“已将掌门回归之事传至门中,并将您的要求,告诉了朱长老和十五岁。门内现在炸了锅,朱长老甚至叫人捉拿下属,要审个明白。”

无正门群龙无首一百多年,现在正主突然回来了不说,连个面都不露,就一副要揽权的架势,这让实权在握的人都难以接受。他们在门内中饱私囊的利益勾当,怕都要先收敛一阵子看看风声了,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希望池罔出现的。

“我可没说我要回门内管理实际运作。”池罔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令人心旷神怡的雪梅,心情很好,“就交给他们一个任务——给我把兰善堂管起来,我看看他们谁会真的去做、谁又会做的更好。”

余余看着池罔易容后的侧颜,没有说话。

池罔毫无同情心地欣赏了一会,才意犹未尽地问:“你找过来的速度,还挺快的。你可知道,我现在待的地方是何处?”

所幸无正门内的消息网,还不是像经营的产业那样陷入荒废,余余来之前便已经做了功课,此时缓过来了一些,便小声回答:“这是步家的宅院。”

余余顿了顿,想起了池罔曾说过自己多年隐居不问世事,于是很有眼力见地为他解释道:“步家是当今仲朝第一望族,先祖是开国将军步庞,爵位一代代的继承下来,百年间与皇室关系十分密切。如今步家钦定年轻一辈的掌舵人,是一位姑娘,名叫步染。”

“根据可靠消息,这位步家少主深受当今皇帝的信赖,皇帝对她很满意,是下一任皇储的储备重臣,等她年纪再长一些,基本上一定会进入朝廷中枢,成为下一任女皇的丞相。”

果然身份显赫,那个女声系统交给他去救的人,没一个是普通人。

要是近些看,就能看出它的缺点了,针线绣的细腻,但还算不上是完美无瑕的齐整,这件衣服到底是赶工完成的,房流没有时间将一切做到最好。

但瑕不掩瑜,这仍然是一件难得一见的珍品,足见绣者的水平十分了得。

池罔仔细看着绣梅,皱起眉头。

这样的刺绣水平和风格,武器用长枪,再加上房流的长相……让他心中生起一个怀疑。

窗棂处传来轻轻地敲击声。

他眼中映着火光,喃喃道:“小池……”

在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片段冲进了他的脑袋里,剧烈的头疼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单膝跪倒在地上,身体却无意间碰到墓地中唯一一块还立着的墓碑。

他猛然抬头,看到了自己墓碑上的字。

——僧子安之墓。

远一些看上去,就宛若一副上好的山水图景,梅形古雅逼真,似乎连上面的梅花,都闻得到香气了。

因为原来的衣服被割坏,房流就用了锁边绣打底,将两片裂开的布料紧紧地缝在了一起,以后再上身穿的时候,就算动作大些,也不会担心衣服会重新迸裂。

除了基础的锁边绣,在这层次分明的绣面中,池罔还分辨出娴熟的双合针绣,这是一种不简单的绣技,足见绣者的功力。

刺绣一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房流这一件绣品,绣中见画工,不可谓不好,但到底有不足之处。

他将手指放了上去,抚过纹身的线条,感受着皮骨下怦然跳动的韵律。

于是他便知道自己仍在这世间。

当年在庄侯的府邸上,后院也有许多傲雪寒梅,虽比不上雁城的满山烂漫,却也勾着许多旧事,平白惹人心绪。

他将拉乱的内衫整理好,披上外套推开窗户,果然在窗外看见了漫山的雪梅。

步家买的这一处宅院,景致极佳,颇适合初春赏雪观梅。雁城近山冬日的积雪还没消融,红梅便悄然绽放,这一副霜雪姿,着实算得上是北地佳景。

过去的七百年里, 他的梦里从来都见不到庄衍, 而似乎就是在他去过一次畔山、并在后山坟头转过一圈后,他开始频繁地梦到这位故人。

梦里是旧日时光,庄衍站在房间的窗前看书,光透过窗子, 打在他的身上。

庄衍转头见到他进来, 便放下手里的书,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很温暖,像暖春里的光,带着记忆中的书卷墨气,让人身体都温暖起来。

那便是庄衍, 一个行走在光明下的人。

他看着自己墓碑,面色犹豫挣扎,“那真的是……我的名字吗?”

在雁城梅院中的池罔,突然睁开了眼。

他快速地解开了自己的内衫,露出胸膛,低头查看。

他心口上的那片纹身,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丝毫不妥或异样。

……就仿佛刚才那突然而至的灼人温度,只是错觉一场。

见池罔进来,房流连忙站起身,将自己坐着的椅子搬到池罔面前,将位置让给了池罔。

池罔也不推脱,理所应当地坐了上去。

想起起早些年躲懒安逸的生活,不由得由衷地感到羞愧,再想想这恐怖的十五岁黑马,除了在门中的成就外,居然还有这样一个显赫的身份,着实很是吓人。

年纪如此小,就这样厉害,细细想来,除了倍受刺激外,余余也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等余余唏嘘着离开后,池罔走出了房间。

房流显然在昨天就已经面面俱到的交代过了,步宅里的下人一见到池罔,态度都十分恭敬。从早饭、茶点、再到洗漱用具,无一不是挑一等一好东西往上送,将他当做贵客招待。

更何况他昨天将病得气息奄奄的步家少主给救了回来,众人知道他是少主的恩人,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下意识就觉得,面前这位主子心里的算盘,定然不是向他说出来的那样简单。

“对了,那十五岁叫什么?”

“刘流。”

池罔又看了一眼那绣了梅花的月白色长袍,气定神闲,“他不姓刘,这小子七巧玲珑心,要不是我来了,你们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余余被勾起了好奇心,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池罔爆出了这个惊天消息:“他姓房,是皇储。你给我去查查当年是谁推荐了他入门?为何隐瞒了他的身份,让皇族中人进入我无正门?”

既然话说到这里,池罔顺势发问:“你刚刚说的皇储,现在朝中有几个?”

余余道:“仲朝如今适龄的皇储只有两个,女皇帝一生未婚,在两位皇储中,皇帝十分宠爱她的大侄女,就是当朝长公主房薰。几年前,长公主还没到十八岁时,就被皇上开了例外,提前破例参与议政,这些年一直都跟在皇帝身边,学习处理政务,颇有威望,也很得圣心。”

就算远离朝廷多年,池罔眼光依然毒辣,他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窍要:“长公主房薰是下一任皇帝,步家少主步染是下一任首辅……那另一个皇储呢,据说是男孩?他叫什么名字?”

余余脸上露出困惑,“这个……呃,似乎好像也没人知道,据说这个皇储体弱多病,一直是将死不活地养在王府,没什么人在意他的存在。他母亲是皇帝的表妹,不过生前时就与皇帝表姐不和睦,他父亲身份低微,似乎是王府上的一个伶人之流,出身也不是很光彩就是了。他双亲殁得早,当大姨的皇帝又不待见这个侄子,全仲朝都知道,这个皇储不得圣心。”

“算算年纪,也差不多是这个皇储该参与议政的时候了,但是这么多年,皇帝硬是没露出来一点让他去旁听朝会、学习政务的意思……属下对他了解得不多,如果掌门需要的话,我回南边去查。”

池罔回头看了眼,道:“进来。”

窗外之人正是分别几日的无正门渡船人余余,他得到了池罔的允许后,从窗边翻了进来。

池罔扫了他一眼,叫了声:“哥哥。”

只一脚翻进窗内的余余脚下一滑,当场在窗边来了个劈叉。

余余捂着被窗沿硌到的关键部位,疼到脸色发紫,紧紧咬着牙,一声都不敢吭。

“我是……子安?”

话音一落,山顶呼啸的狂风立刻停了下来。

“……我是子安?”

那一瞬间,他终于平静下来。

他在空中做了一个手势,仿佛隔空将自己脑海里所有不知源头的声音,破碎不知来处的画面,一起狠狠地捏碎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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