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小寒回来没看到韩高氏，到屋里找到她，看到她坐在床上很不高兴，像谁欠她几万块钱，“怎么了？奶奶。”
“你个没用的东西！”韩高氏指着小寒的鼻子骂，一看立夏进来，话锋一转，“我要在你们家住到年初五再回去。”
第61章 没事找事
立夏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意识到她说什么，“不是二十一就走？”
“不是。”韩高氏看着小寒说，“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不知道啥时候就死了,这辈子第一次出远门,兴许还是最后一次,我不能多过几天？”
韩高氏摆手，去吧，去吧。
天气冷，路上有点水就结冰，小寒骑车的技术还不太行，她拍戏的地方离这边不甚远，立夏去东北前就每天送她。立夏没空接她，小寒就走着回来。
俩人刚走，夏明义就说，“亲家奶奶，要不我领你们出去逛逛？我们这边前面后面都有公园，不远处还有王爷府邸。”
“远不远？”韩高氏问。
夏明义：“一里路。”
“你忙，你忙，这里有小寒就成了。”韩高氏看到骨头上面肉挺多，十分满意，转向蔡红英，“小寒她二嫂，你也忙去吧。”
蔡红英看向小寒，没事吧？
小寒点头，没事，我能搞定。
蔡红英这才抱着囡囡出去。回到屋里趴在窗户边听好一会儿，厨房里没什么动静，蔡红英才放心，“老太太看起来挺好说话，小寒不跟咱们讲，我真看不出来她那么彪。”
“小寒说了，大哥还认为她通情达理。”夏明义没出去，免得人多韩高氏和小艾、小虎不自在，“哪天妈或明珠过来，老太太指着她们破口大骂，大哥就该相信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夏民主张嘴想说什么，听到脚步声，“婶——哎，你是小艾吧？”
“我是，伯伯好。”小艾认为首都市长就和东北那边的市长一样，回来的路上看到首都很大，坐将近一个小时公交，才走首都的四分之一，小艾在心里换算一下，夏市长这个市长很大，快赶上省长了，面对夏民主就有些胆怯。
立夏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乖，笑着说，“进来吃面。”
“小虎还没来。”小艾道。
立夏：“你先吃，做的多。”接过蔡红英递来的碗，又拿双筷子给她，“坐这里。”指着旁边的小方桌。见囡囡盯着小艾看，“这个是你小婶婶的妹妹，你喊小姑。”
“两块呢？”立夏问，“一盆呢？跟你说天天给你做红烧肉呢？”
小艾心动了。
韩高氏恼了，朝她头上一巴掌，“没出息的东西！”
“奶奶……”小艾下意识捂住脑袋，“干啥打我？是大姐说你。”
韩高氏：“知道我干啥打你。你再这么没出息，我打断你的腿。还有你，小虎。”
小艾不信，肉夹给她？哪有这么好的事。
“现在买肉不要肉票，跟以前不一样了。”小寒道，“谁家来客，都会去农副市场买几斤肉。”看向韩高氏，“奶奶，说起这个我就得说说你，赶明儿回到家，也隔三差五去镇上买点肉，给他俩解解馋，小艾也不至于看到肉眼都直了。”
韩高氏睨了她一眼，“你以为只有你知道吃好的，我不知道？还不是没钱。”
此话一出，夏明义转向韩高氏，随即看小寒。小寒轻笑一声，“得了吧奶奶，这话也就骗骗小艾和小虎。你养的那些鸡一个月能卖九块钱，一次买三斤肉，一个月够买四——”
“全买肉，拿啥供他俩上学？”韩高氏反问，“你给？”
立夏见状，就喊小艾和小虎洗手。
韩高氏到堂屋里，夏明仁和夏明义也抱着孩子回来了。小寒把菜端上桌，小艾拿着筷子就夹，小寒朝她手背上一巴掌，“人齐了再吃。”
“不懂事！”韩高氏瞪一眼小艾，“我还没拿筷子，你慌啥？”
小艾瘪瘪嘴不服气，韩高氏朝她头上一巴掌。
夏明义端着米饭进来，听到声音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老太太真舍得，“小艾，在家里没关系，到了外边人家会觉得你没礼貌。”
小寒：“那等他们回来再吃饭。你们去问问奶奶下午想去哪儿？”
“大姐不用上班吗？”小虎开口。
小寒笑道：“我是临时工。”
“咳咳……”田蓉呛着了。
鬼精如小艾立刻看出不对，“我姐不是临时工？”
立夏：“爸和二嫂晌午不回来,咱晌午做排骨，晚上吃红烧肉和蒸米饭。”
“我全做了。”小寒和立夏以前没少说韩高氏厉害，能手撕她妈,脚踢她婆婆，以至于田蓉打心眼里敬畏韩高氏，就想好好招待她，“排骨都快炖好了。”
立夏听到她的声音，透过窗户往里看，一个炉子上冒着香味，一个炉子上焯肉，“我买的多，大嫂。”
“那怎么办？”田蓉问。
小寒走进去，“做好了盛一半出来放柜子里，留着晚上吃。我记得立夏买藕和土豆了，我削几节藕和几个土豆，跟排骨一块炖。红烧肉里放点银耳吧。”说话间弟弟妹妹，“可以吗？”
“等一下。”小寒挤好牙膏，把牙刷递给小虎和小艾，又把弟弟妹妹的帽子和围脖全拿掉，“跟我来。”
夏民主见韩高氏出来，转身躲进厨房。过了一会儿，见立夏进来，就小声问，“哄好了？”
“哄什么？”蔡红英好奇地问。
立夏点点头，道：“问小寒你做什么给她吃，小寒说面条，老太太不高兴，小寒说排骨面，才嘀咕一句，这还差不多。”
“我的天呐！”蔡红英摇头，“小寒还说她奶奶吃孬吃好无所谓，幸亏我没听她的，之前下面条的时候多留几块肉。”
这话说的,甭说立夏,小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有。”
“那就给我买年初五的票。”韩高氏一锤定音，“小艾正帮你大嫂做饭,你去看看。”
小寒想叹气,张开嘴深吸一口气，“好。立夏过来帮忙。”
走出房门,立夏就问：“你——”
“你想吃什么？”韩高氏耳不聋眼不花,小寒担心她听见，打断立夏的话,“我见你早上买了五花肉和排骨，怎么吃？”说着话冲立夏使个眼色，回头再说。
“那出去转转。”韩高氏道，“吃饱了坐着也难受。”
夏明义：“小艾，小虎，去把你们的帽子戴上。首都冷风一吹，比东北还冷。”
“我们的大棉帽？”小艾潜在意思，会不会被城里人笑话？
夏明义没看出来，“对。”回屋把囡囡的帽子拿出来。小艾一看囡囡的帽子没比她的好看到哪儿去，放心下来就跑屋里把围脖也拿出来。
夏明义没诳韩高氏，确实带她去王府，不过，在去王府的路上，夏明义不动声色的把夏明珠骂小寒是土包子，田蓉的妈来他们家拿猪油渣的事抖搂出来。
蔡红英：“今天腊八，明珠年前不一定过来。等她来了，老太太就走了。”
“对啊。”夏明义眼珠一动，端着洗脚水出去。
小寒最近在拍《临危受命》，翌日早上，就对韩高氏说，“奶奶，我今天得去上班，你和小艾、小虎在家歇半天，我下午下班再带你们出去逛逛？”
“忙你的去吧。”韩高氏坐一天一夜的车，确实不想动，很是通情达理，“你啥时候闲了，啥时候再带我们出去。”
立夏：“那我送小寒上班了。”
囡囡很喜欢小寒，爱屋及乌，“小姑姑。”
“这孩子真乖。”韩高氏出现在门口。
立夏想到她刚才还嫌他二哥一家住在这儿，搁心里啧一声，“奶奶，小虎呢？”
“在这里。”小寒让小虎跟小艾过来，小虎脸皮薄，胆子小，不敢，非等着小寒收拾好，跟小寒一起。小寒只能拉着他的手，把他拉进来，“今天先吃点面条，明儿我再去买肉，给你们做红烧肉吃。”看着韩高氏说。
夏民主注意到小寒的眼神，摇头笑笑，“你们慢慢吃，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工作，就先去休息了。”
“我，我啥也没干。”小虎一脸无辜，“我又不是二姐。”
韩高氏：“你不是最好。否则我也打断你的腿。”
夏明仁睁大眼，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夏明义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她逮着机会就要钱。
“立夏说了，他俩上高中的钱我们给。”小寒道，“您忘了？还是故意提醒我？”
韩高氏噎住了，“我，就算你们给，不留点钱留着看病拿药？”
“你的猪呢？”小寒道，“还有你养的鸭子呢？奶奶，不是我吓唬你，就小艾馋成这样，人家一块红烧肉就能把她哄走。”
小艾不高兴了，“我又不傻。”
“老实了吧。”立夏把碗放到韩高氏面前，“还当你是几年前的你？再过半年就满十五周岁，搁古代就及笄了。”
小艾张张嘴想反驳，一看小寒进来，瘪瘪嘴，老老实实放下筷子。
小寒端着两碗米饭，递给立夏一碗，“你在家养成习惯，到了外面人家一看你拿筷子，就知道你很有教养。”
小艾看看韩高氏，又看看最后进来的田蓉，见她们都不讲话，“咋养？”
“有长辈在，长辈先吃。”小寒道，“吃饭时别吧嗒嘴，也别咬筷子，也别乱翻菜盆。人家见你只吃菜，会招呼你吃肉，甚至会夹了放你碗里。”
“你晚上就知道了。”田蓉摇头笑笑，“你们都出去吧，我把炉子堵上，小火炖一会儿就好了。”
小艾扭头看向小寒。小寒嘴角含笑，却没有开口的打算，小艾冲她扮个鬼脸就去找韩高氏。
小寒答应让她住到年初五，韩高氏高兴了，又听小艾说小寒打算陪她出去玩，韩高氏出来就说，“你上半天班了，在家歇歇吧，等你闲了再去。”
立夏惊讶，转向小寒，你奶奶又怎么了？
“明天有空。”小寒道，“往后得过了二十五才能抽出一整天时间。”随即冲立夏使个眼色，回头再说。
小艾闻到排骨味都快流口水了，使劲点点头。
“蒸米饭了？大嫂。”小寒问。
田蓉：“对，都好了。”
“那就这样吧。”小寒道，“怎么没看到大哥和二哥？”
小艾说：“我知道，大姐，那两个大哥领着囡囡和妞妞玩去了，说是十二点半回来。”
夏民主瞥他一眼立夏，你就胡诌吧。
立夏脸不红心不跳，很是坦荡：“做饭的是你，不是小寒。”
“这还有讲究？”蔡红英好奇。
立夏继续胡诌：“当然了。你做肉给她吃，说明你看得起小寒娘家人，做青菜面条，说明你心里没他们，随便弄点东西打发她。”
蔡红英想想，点头道，“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