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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迷失自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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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的视线一直落在白塔基座下,黑黝黝的洞口在偏西后显得橙红的日光照耀下透着一股噬人的冷意,他说道:“来回这么大的动静,总能吸引到他,你应该想想,葛山为什么不来见我们。”

老七认真道:“大哥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二哥现在说不定也正破阵,而且我们根本就没有散开,来回都是规定的路线。”

邢飞摇头道:“没有见到葛山之前,谨慎一些不是坏事,你感受到了吗?”

老七不语,他突然觉得邢飞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像现在这样,说话做事都神神秘秘地光凭着感觉来。

邢飞望向南方,落日还通红地挂在城墙一角的望楼上,语气里多了几分紧迫感:“已经过去一天,如果到时候百姓回到内城,又出了问题该怎么办?葛山不肯见我,其实已经在说明地下出了问题。”

白豪看着邢飞离开后安静的通道,脸上时而露出冷漠至极的表情,时而露出渴望至极的表情,面目狰狞扭曲至极,他左边的脸颊突然裂开一条口子,一条分岔的舌头就像是蛇芯一样钻了出来,白豪的声音也变得怪异尖锐起来:“该死!新鲜血肉的味道怎么这么好闻!”

白豪连忙抬头拍向这条舌条,硬生生地把这条舌头拍烂后,他才恢复一贯的冷漠。

但很快,这份冷漠就变成了茫然,白豪双手抱着脑袋,指甲深深地嵌进血肉里,痛苦地低语起来道:“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

一切归静后,白豪放下了手,眼里充满了仇恨道:“姜尚修!”

白豪靠着从分身里逃出来的那一份灵识,窃据在熊三体内,如果没有遇到姜尚修,他现在说不定成功窃据了白虎的身体,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

他已经在白豪面前成功地塑造出有能力有抱负却惜命非常的形象,此时并不没有画蛇添足地解释着什么,只是微微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的手指,将他内心的紧绷一点点地释放了出来。

巧好,这也被那道视线看在了眼里。

一块衣帛突然从天而降,停在葛山身前三尺处,上面用红色的鲜血写了几个字,葛山才看清楚那几个字,衣帛便噗呲一声燃成了灰烬。

葛山把上面的字复述了出来:“做你该做的……城主让我炼制好这枚龙血丹?”

葛山也是在经历过一阵恍惚后才大概确定了某些事实,比如熊三真地死了,现在占据熊三躯体的是白豪的意识。他通过重新炼制龙血丹,终于将白豪试探了出来,但这还不够,所以他认真说道:“请城主放心,属下一定接近权利,不知道属下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只着一袭白色素袍的白帝,丰神俊朗,气度威仪,闻言淡淡一笑,朝古慈做了一个道揖,问道:“古家主说会派两位长老来,倒是没有说还会有一位神华内敛的少年。”

他严格地命令着所有人,每经过一段距离便会留下两人,朝着某个大概的方向一刻不停的前进着。

这一次,不管是地陷还是迷阵,邢飞统统没有遇到,他很快就到达了却春给他的那个地址附近。

此时,认真搜寻了好一阵子的葛山再次回到了炼制龙血丹的秘密空间。

他才靠近中央的那座沸腾的大鼎,脸色便是猛地一变。大鼎内的血气要比他预料中的浓郁数倍,这个明显的变化,已经无声地表明了一些什么。

葛山并不掩饰脸上的震惊,回目四顾,喊道:“城主,是你吗?你还活着?”

只见面前这位老者,鹤发童颜,却生得一双蒲扇大的手掌,沉默里总是有一股与周遭空间格格不入的感觉,似乎只要等到让他出声,对方便会用这双粗粝的大手撕碎挡在身前的一切东西。

木槿宫位于皇宫中轴线的后方,因为整体都是木质结构,所以与周遭的其他宫阙建筑比起来,少了几分冷硬的富丽堂皇,多了几分柔和的典雅风范,并且这股风范又因为岁月的积淀,而多了几分神圣的意味。

木槿皇朝,木槿宫,光是听名字便可以知道此地在整片皇朝的疆域里是有多么的特殊,而今晚它是用来替这三人设宴的地方,大太监光是想到这一点,就把在经过其他太监身边时伸直了一些的腰又弯了下去。

“公子,请。”

在青玉石铺就的台阶前,大太监止住了脚步,少年无视了脚下石板上精雕细琢的图案,大步朝透着微光的宫门而去,脸色有些不喜。

木青说道:“我在想慕容隐在想什么,白帝又在想什么……”

幽炎州的夜,天高云薄,月晕星稀,往北去,在一片更加高远澄澈的夜空下,地面上的城池灯火通明,璀璨的光芒连成一片后飘摇直上,连月芒星光也自觉避开到了别处。

中州,白帝城。

帝王的喜怒并不会影响离他最近的这些子民,所以宫墙外的那些欢声笑语还是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

值夜的太监们,站在廊柱旁,缩在漆黑的阴影里,只想让刚走过此地的白帝不要把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在听到宫阙外那和灯火一起飘摇上天的欢声笑语后,皆是在心里地恶毒地咒骂起来,生怕成为了倒霉无比的对象。

木青眼中厉色一闪,问道:“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这是一个好问题,可惜我回答不上来,你该去问掌律。”陈浊转头看向除了他们这一桌便没有食客的空荡荡的大堂,说着与现在这件事无关的话,道:“你还不知道吧,这鲜味居在昨天成了我的产业。”

陈浊说的是“我”而不是隐谷,木青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蹙眉说道:“这不就是你想的吗?如果你能履行拿下这家酒楼时的约定,也许对之前的主人来说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

陈浊耷拉着的眼皮猛地一条,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了看木青,随即又看向酒楼,叹道:“原来你不排斥啊,早知道我就不这么收敛了。可惜了,可惜了,之后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木青平静说道:“就算我当上了城主,这些事情你也是找王夫人,王夫人是什么意见,我就是什么意见。”

木青回道:“嗯,如果心志不坚,很可能被杀念支配身体,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不过你放心,白虎他伤得很重,有这份心也没这份力。”

“呃。”陈浊被噎住,干脆放下酒杯,诚恳说道:“既然你选择站了出来,就应该明白白虎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你的盟友,是不是?”

木青平静回应道:“她不是还没有下来吗?我把食气之法教给了她,白虎不会在这方面出问题。”

陈浊眼底闪烁一丝亮光,木青口中的食气之法绝非什么普通法诀,可惜他也有自知之明,并没有深论下去,点头道:“那就好。”

“但我有些不好。”木青突然说道。

“说吧,这种时候,有事情做总归能有趣一些。”老七笑着说道。

邢飞说道:“等下回营后,我会给你一份地图,上面会标注地下空间的大概情况,但我不需要你再带着人下去,你只需要分派几个信得过的弟兄,日夜守在一些关键位置,不管是谁从下地面出来,都立刻来找我。记住,一定要把对方看住,但不能让对方发现,”

老七点了点头,又轻叹道:“大哥你真不休息啦?我看你先好好休息,我直接把人抓来见你就行。”

邢飞摇头道:“有些事情,贸然地出手只会让事情变得难以掌控,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

内城南门,军营。

邢飞一边替燕清喂药,一边背对着老七问道:“他只说了这一个原因?”

老七回应道:“对,二哥只说把剩下的人找到后就一起回来,也许下面正如他所说,还存在一些未知阵法也不一定。”

邢飞没有置评,将药碗放到一旁,走出军帐,看向左侧。从地下扯回来的士兵聚在一起,正不顾形象地干着饭,邢飞问道:“问过他们没有?”

老七站在他身边,点头道:“问过了,消失的那几百人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大哥是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呃……”老七顺着邢飞这个思路猜测道:“莫非有什么人盯着二哥,才让二哥如此小心翼翼,嗯?不对,那他之前什么也不肯跟我说,难道是在怀疑我?”

“大哥你这个猜测有问题,肯定是你一直没休息,神经太紧绷了。”

老七见邢飞越陷越深,尤不自觉,无力地轻叹一声,走到了一边。

邢飞在心中自语道:“那道视线到底是谁?是他让你连一点风险也不愿承担吗?”

邢飞走向老七,拍了拍他肩膀,歉意道:“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让其他兄弟知道,所以还得麻烦你。”

以熊三为基础的这个具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太多的驳杂的血气之力,白豪如今除了把希冀放在重塑肉身的龙血丹上,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根本不能再出手杀人。

不然,除了被提前发现的可能之外,他这一道灵识还很可能在各种混乱的信息冲击里,彻底迷失了自我。

那时候,就算这具身体还活着,但他白豪却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白塔寺的废墟间,随着邢飞的一声就地休整,士兵们疲惫得再也顾不上形象,瘫坐在了地上。

老七找到脸色越发凝重的邢飞,迟疑了一瞬才开口问道:“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说是找二哥,怎么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走了个来回。”

这一次,葛山等了很久,也没有再等到白豪的回应,他终于确定白豪已经离开了这里。

而在另一边,数着步子走到石壁前的邢飞,一脸平静地走了过去,而后领着身后的亲兵朝另外的方向而去。

等邢飞离开后,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道高大的身影才出现在通道挂角处。

此时的白豪,在占据了熊三的这具身体后,不知道又吸收了多少驳杂的血气,除了身上的肉瘤之外,还长出了几条畸形的方向的手臂。

葛山大概不会知道,白豪已经向他透露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之所以不想见他,是此时的白豪自己就不想见任何人,或者说,见过白豪的人都成了他的口粮。

石壁间有葛山的回音响起,却没有人应答。葛山心思急转,白豪会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自己还活着,证明他刚才所做的一切,确实被白豪看在眼里,并且还算满意。

至于为什么不想见他……也许是此时的白豪还很虚弱,也许是白豪还对他存有最后一丝戒心。

葛山压抑着内心喷薄而出的想要把白豪揪出来的欲望,尽量平静道:“我就知道城主不会这么容易败亡,只是现在局势顷危,属下在不选择,也许便没有了机会,还请城主给我一些信心!”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葛山依旧没有等到白豪的回应,但身体上那股来自血肉的颤栗紧绷感,却让葛山明白此时的白豪已经盯住了他,也许他表现出一丝异样,就会成为大鼎内的一抔血气。

但葛山耐着性子,并没有解释,而是再次说道:“请大人给我一些信心。”

白帝的架子实在有些大,找的都是什么破地方,到了也不开门迎接,等他走到门前时,宫殿的大门无声打开,而一道只着素袍的背影立刻映入了少年的眼帘。

“你就是白帝?”

没有回应,少年脸色阴沉了一瞬,而后呵呵一笑,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宫殿,走向左侧备好的酒席,坐下后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等到少年身后的两位老者也踏进了宫殿,坐在蒲团上的人才站起身来,看向两人问道:“你们谁是古言长老,谁是古慈长老?”

“始终沉着脸不说话的是古言,现在已经裂嘴对你笑的是古慈。”少年几口食物下肚,心情总算好了些,背对着这边就介绍了起来。

这几天,朱雀城的消息传回这座皇宫后,白帝的脸色便再没有好过,已经有好几个太监因为站在了柱子左边而不是右边,就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公子,陛下就在前面的木槿宫。”

突然一袭红袍的大太监领着一行三人走过了廊道,自顾自走到大太监前面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左顾右盼间,撇嘴道:“这宫里还不如外面热闹,早知道明天早上才来好了。”

大太监一脸惶恐地望了望廊道尽头的那座宫殿,猜测着着三人的身份到底是有多么的尊贵,回身笑道:“宫里确实冷清了些,若是公子之后有什么需要,大可以执这令牌,到城中任何一处地方消费。”

少年脚步顿了一下,还算满意地嗯了一声,立刻就有他身旁的一位老者将令牌接了过去,大太监借着这个动作,悄悄打量起这位老者。

“这是好事啊,这么说你是明白了修行的重要啦。”陈浊难得露出一丝欣赏,也不知道是出于木青的从善如流,还是木青背后的那些女人的眼光。

木青看着故意撇开话题的陈浊,继续说道:“白豪死了之后,白帝城的反应也快到了吧?”

陈浊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品咂了一口道:“可不是,如果来的真是古家的高手,说不定一出手就是脱凡强者。”

木青一双星目微眯,端起酒杯,有些出神。

陈浊问道:“你在想什么?”

陈浊有些讶异,似乎又猜到了什么干脆伸手去端酒杯。

木青看着陈浊,冷声问道:“你下午时给慕容静说了些什么,她的心情好坏我还是看得出来。”

陈浊看了木青一眼,又低头看向桌面,端起小巧的酒杯,粗粝的手指来回摩挲着细腻的瓷面,轻笑道:“这鲜味居的菜鲜酒醇,唯一可惜地就是少了能够品味出真正好味道的食客,不喝也罢。”

木青面色平静,陈浊的话里也许藏有深意,但他木青并喜欢绕着弯子地跟不喜欢的人猜想法,只是沉默着继续等待。

陈浊轻叹一声,低声道:“掌律说禁地出了异样,需要朱雀回去协助镇守,最迟明天早上就得走。”

城东,鲜味居酒楼。

木青独自在一楼自饮自酌,一座大山似的身形不请自来,坐下时把板凳都压得咯吱一声。

木青眉头一蹙,问道:“白虎怎么样了?”

陈浊望了一眼头顶,摇头道:“他的情况很不好,糟糕透顶,若非那张与他性命相契的面具,他不是死也疯了,现在的问题是,他除了一丝真灵保持着清醒,肉身各处都被那股恶心的力量侵蚀,如果没有办法将这股力量祛除,他是凶多吉少。”

陈浊说完,似乎想起了木青提及的和白豪的战斗,问道:“这就是那修罗之力?”

邢飞说道:“消失得太干净了就是最大的问题,除了迷路、地陷,他们就没有见过一个人死亡,但如果剩下的人还活着,为什么没有逃出来一个?”

老七眼里露出几分思索,猜测道:“他们被发现也是几十上百一起被发现的,也许……”

“也许还是存在未知阵法吗?”邢飞面色平静地老七找了一个理由,摇头道:“一切都说得通,但我总觉得不对劲,这一次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老七脸色一僵,见邢飞一脸严肃地看过来,连忙道:“没问题,那就是先辛苦亲兵队这些弟兄了,毕竟他们下去过一次。”

邢飞并不是一个愿意搁浅问题的人,秋日午后阳光暖洋洋的,正是饱食后酣睡消化的时候,邢飞甚至把老七留在营帐,领着一百多人的亲兵队,再次进入了地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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